第 19 章
这时候餐桌上的话题不知怎的扯到了霍池身上,说他十七岁就去澳洲考了飞行证云云。
“是吗?”梁昼升说着,目光随之转过来。
南姣浑身一僵。
好在霍池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同时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接下梁昼升的话。
突然。
“霍先生换位置了啊?”梁昼升冷不丁问。
“嗯,这里暖气足些。”他面不改色说瞎话。
南姣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自己的确已经和梁昼升分了手,但只要梁昼升一日不停止纠缠,她就一日不敢把自己和霍池的暧昧公之于众。
不然只会给霍池引火上身。
她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了。
“这样啊。”梁昼升笑笑,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
本来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揭过,但场上不知道是哪个人脑子里缺根筋,自以为很能调节气氛的来了句:“真是因为暖气吗?那你不行啊小霍,南姣小姐这么漂亮,你靠过来居然不是想挨美女坐近一点,哈哈哈哈。”
他笑完,才发现南姣没笑,霍池没笑,梁昼升他也没笑。
于是这人笑着笑着尴尬地咳了两声,扭头假装倒酒去了。
场上寂静了两秒。
梁昼升指尖搭在桌背上轻敲两下,侧目睨了眼霍池,这才将唇角扯出个弧度,开口道:“是啊,姣姣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特别是后腰上那颗小痣,露出来时格外性感。”
这是在暗中宣示主权,告诉别人他与南姣的亲密无间。
南姣立刻蹙眉,只觉得他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尊重听起来就像是在谈论一个妓.女。
“还有……”梁昼升食指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轻敲,正想继续。
可他这尾音还没落地,突然重重一声,众人浑身一震,发觉是霍池将手上茶杯给搁了下去,杯中茶水被震得洒出些许。
梁昼升睇过去一眼,止了话头。
“不好意思,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霍池握住茶杯的手背青筋蜿蜒,洒出来的茶水滴滴答答沾湿了他漂亮指节。
他却只目不斜视盯着梁昼升。手上随意从侧边儿抽来张纸擦拭干净水渍,一边露出个不带感情的笑来:“梁总说这些做什么?她身上无论有没有痣,似乎都和我们今天的主题无关吧?”
梁昼升佯装惊讶看向他:“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先挑起的话题吗?”
“这个抱歉,但您拿女性的身体细节作为谈资更恶心。”
“哎哟,真是高风亮节啊。”梁昼升假模假样鼓了几下掌,“看到没有,这才是君子。这次是我这个小人的不对。”
这下气氛终于剑拔弩张到了极点,似乎再稍微拨一拨,那最后的一根勉强维持平和的弦就会断掉。
场上都是人精,见事态不对连忙连声说道没有没有,给俩人打圆场。
暖气呼啦啦往外送,刘总一边扇了扇风一边假笑:“不至于不至于,大家各有各的意见而已嘛,咱们……”
刘总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场面话的,但显然梁昼升不打算听。
下一秒就听他直接打断道:“我看你们这位先生就是这意思。”
说着,梁昼升脸上笑容弧度越来越大,眼底却是毫无笑意的。很明显他的的确确生气了,且并不打算顺着其他人给的台阶下:“霍池是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教我做事情?我想说什么不能说,轮得到你来教训?”
“我听了不爽,不行?”霍池将擦完水渍的纸叠好丢到一旁,略微抬起下巴,睫毛一垂迎上梁昼升的目光。
“你这么想为南姣出头?怎么着,看上她了?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摸摸她?”
这是第一次梁昼升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他在外的形象一直维持得很好,私底下无论怎么混蛋都不会将这些摆在明面上。
“也?”霍池抓住重点。
可不就是‘也’吗?
和梁昼升感情渐淡的那阵子,梁昼升会任由肥头大肚的中年男人作势摸她腿,对方说很喜欢她,他就微笑着点头,说:“不止外貌好,她性格也很辣。王总可以随时带走看看。”
像是故意似的,在眼见南姣发火后,他又早有准备般揉揉她头发,脸上笑意越浓:“姣姣,别生气啊,我逗你玩呢。”
“王总,你看我们家这妹妹野性未褪,这次还是算了,怕伤着你。”他慢悠悠举杯,隔空朝对方碰了碰,“我食言,自罚一杯吧。”
腕间的佛珠跟着轻晃。
南姣此时看着梁昼升手腕上那串同样的佛珠,一瞬间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他戴这个哪里是因为信仰。
只是因为佛珠一定程度上代表佛祖,他觉得在庄严而慈悲的佛祖眼皮子底下纵情于酒池肉林很爽而已。
任谁被这样羞辱都受不了,更何况南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