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有憾
一张,竟是一幅画。画纸泛黄,上面描摹的女子却是豆蔻芳华。
那女子穿着一袭淡粉色衫裙,上披藕色小衫,淡黄色的披帛绕在手肘和肩上,手中捏着一把绣花团扇,正在花园中扑蝴蝶。
画上的女子灵动美丽,付绮月一眼就认出那是从前的盈雪,果然如她所言,她们母女俩长得很相似。
画像的左下角留了一句诗:“[1]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即“溋溋”。
原来这位公子,也思慕着那时的盈雪。
付绮月摊开最后一封信。
这张信纸很新,磨痕犹在,应是近期所书。
“月映窗前,雪落无声。静谧之中,念及旧诗:‘[2]君埋地下泥销骨,我记人间雪满头’。
今生无缘白头,痴心错付负心人,妾甚悔之,深知无法回头。如今罪孽,皆因旧时惊鸿一瞥,于付昆身上追寻君之残影,终究大梦成空,所托非我良人。
白雪落发,相思无归。君已化作白骨,吾亦奄奄苟活。待见杳杳归来,吾放下执念,虽心有憾,愿与君共赴黄泉。
盼君稍候,莫弃莫忘。”
信纸上还残留着几滴血迹,付绮月好似透过这张薄纸,看见了母亲坐在桌前,掩唇泣血、颤手难书之景。
眼泪滴在信纸上,她慌忙回神,用袖子擦去泪水,把纸张收好,放回信封之内。
她抬头看向李淑溋的灵位,低声道:“母亲,女儿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一定带您回家,让你们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