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司天监测算出吉日,皇帝头七过后,于腊月十五举办登基大典。
皇帝驾崩,江山未稳,民心涣散,百姓听闻了五殿下的好名声,都在期盼着新君继位,开明治世。
贵妃自缢、三司会审,三殿下将于含光门外枭首示众,警戒世人。参与通敌谋逆的一干人等或死或贬,其中,兵部尚书凌柱被判处流放三千里,兵部迎来大血洗,查出一大批贪污物资,引得皇后震怒、朝堂震荡。
除了朝事,近来茶楼戏馆中还流传着一出风流韵事:付家几个月前走丢了个女儿,却一直瞒而不报,对外宣称与生母一同回乡探亲了。这个走丢了的小姐在付家排行第七,生母正是姑苏琴娘盈雪。付绮月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凌柱之子、户部员外郎凌让从藏在外府,做了个没名没分的外室!
四皇子李玙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被救出来的女子寻死觅活,被皇后派人安抚了下来。皇后下令,将来若谁还敢做诱拐女子之事,李玙便是前车之鉴。令刚下来,凌让从就被查出私藏良家女做外室,无疑是撞到了枪口上。众人都在等着这位父亲判刑、自己却没事的员外郎落难。
同样“丢脸”的还有付昆。
数月前,付绮月失踪,他也差人调查过,丝毫未有线索,便也默许了大夫人“探亲”的说法,将此事抛之脑后。谁知方近年关,便暴出这么一桩丑事来,自己的女儿居然与人私通,甘心做了外室,这无疑是给了付昆狠狠一巴掌。他怒火中烧,还妄图去找“付绮月”算账,谁知宫中来人传了消息,说凌让从官职未撤,付绮月小姐有包庇之嫌,被五殿下“请”到宫中询问了。
付昆两眼一黑,险些晕倒。连着几日,抱着自己的乌纱帽难以入睡。
而那时,真正的“付绮月”,在千里之外的御门郡。
谢麟手臂受了伤,不能沾水、亦不能提刀,付绮月说不担心是假的。但自从那夜过后,付绮月痛恨自己的心软,这男人哪里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活脱脱一副狗皮膏药!
自从开了荤,谢麟一发不可收拾。漠北天色黑得快,用完晚膳之时已是黑蒙蒙的一片,再加上大雪,若是不点灯笼,五步之内都看不清人了。谢麟习惯了黑暗,但付绮月还不行。他便喜欢抓住这一点使坏。
夜里,付绮月在净室沐浴。谢麟故意熄了蜡烛,摸到浴桶边,吓了她一大跳。
“哗啦”一声水响,他扑进去,一把环住她。掌心所触,一片滑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黑暗中,他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她耳边,热乎乎的气息缠绕着她,浴桶中的水都烧热了起来。
付绮月脸烧起来,双手推他肩膀。他用力一摁,她扑了个满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贯了去。她额头与他相贴,呼吸也乱了起来。
水面涟漪袅袅,水下漩涡阵阵。如同有两尾戏水的鱼,追逐着、嬉闹着,前前后后,尾巴摆荡出水声来。
浴桶不大,两个人有些拥挤,谢麟把她拢着,嘴唇从她的耳畔一点点寻到她的唇,吞掉她惊呼的声音。
谢麟的吻从来都不温柔,和他此刻的动作一样,充斥着占有欲和强势。若是她不依,他就会变本加厉。
久经沙场,他的皮肤粗糙紧实,存在感极强。付绮月在他深深的吞吻中急促地呼吸,躲不开掉,只能被迫仰着脖子承受着。
像上了钩的鱼儿,徒劳地摆动鱼尾,却被越钩越深,最后只能被钩上岸。
他的背上伤疤不少,几乎没有一块儿好地儿。混沌中,她的脚踝擦到了他后腰上的那道疤。谢麟眼眸一暗,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吻得愈发深入,一副活生生将她吞吃入腹的模样。推搡间,她后背抵上桶壁,忽地一滑往下坐去,真真是正中下怀。
如同双生的藤蔓,在水中生根、生长。藤蔓的枝叶是相连相生的,谁也离不开谁,早已融为一体。有风来的时候,枝叶舒展,拥抱彼此取暖驱寒;静下来的时候,它们相依相伴,密不可分。
水光潋滟,眸中涣散。付绮月从他令人沉溺的深吻中微微挣开,抚上他左臂的伤口,提醒他:“你、你的伤口……”
他容不得她分一点心。他要她全身心都关注于一件事,那就是与他长情。
……
净室的水洒了一地,黑漆漆的室内终于燃起了灯。
谢麟将她抱出来,搁在桌上,用巾布整块儿地裹住她。
她不适地扭了扭双腿,被他压住,俯到耳边说:“别动,再等一会儿。”
她脸红得不行。里里外外湿了个透,着实难受。
他擦干净她的身,检查了她的腰和背,寻来一块药膏,一点点涂在红红的掌印处。涂一下、揉一下,越抹痕迹越深。付绮月忍不住掐他,眼睛带着警告:“不许再弄了。”
谢麟低头,目光瞥了瞥,看见有些红肿的地方,忍不住道:“肿了,还是得擦点药。”
她咬牙切齿:“还不是你?”
上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