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

，你看一下我的口型。”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又念了一遍，发音带着晦涩却幽远的古韵。

与之而动的是他轮廓秀美的双唇，它们共同组合，弯起一个略扁的椭圆形，像是朱门拱卫着里头雪白整齐的牙齿。因为从下往上的角度，她很容易便注意到左右一对虎牙的尖角。

再往里去，便是赤色的舌，它柔软地向内卷曲着，舌尖抵在……

陈香末想要再往里看清楚一些，眼前的一切忽然远离了一截。

她惊愕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朝前走了几步，足尖几乎抵着哪吒的靴子，甚至还踮起脚向前倾身，逼得他不得不往后弯腰。

所以现在，他俩是个典型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姿势，并且她才是扮演恶霸的那方。

淡淡的莲香飘进她的鼻尖，哪吒的眸光透过下垂的睫落在她脸上，看不清是什么样的神色。陈香末的脸“轰”得就红透了，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背过身去。

一阵清风拂过，陈香末盯着自己的足尖，斜阳下，哪吒的影子被拉得极长，落在她的肩边，发梢被风吹得扬起。

静默了一会儿，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看明白了”

陈香末的脸还是热的，她点点头，意识到他现在看不到，又刻意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哪吒一直背对着陈香末，遥遥望着师徒四人住宿的房间。

但他完全专心不起来，总要不自觉地去注意背后的动静，她练习了好几次，终于掌握了火的用法，她停下来盯着他的脊背发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守到夜幕低垂。

今夜没有月亮，星子也只有寥寥几粒，客栈一楼厢房前挂的两盏白灯笼发着模糊暗淡的白光，在夜风中不住地摇曳着。

院中传来些嘈杂。

陈香末走到窗边一看，竟看到好几个大汉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从对面的房门出来，白日里看到的店小二鬼鬼祟祟地牵着白龙马跟在他们后面。

“四个人睡在柜子里，我们跟上去看看。”哪吒压低声音，下一刻，陈香末便感觉到腰部一紧，哪吒一拽混天绫，两人便已跃出窗户。

由于是在低空飞行，哪吒并未驾云，于是陈香末便感觉到自己像是片风筝，被他拽着线从这个屋顶跑到那个屋顶——下回一定要先学飞！

这几个强盗在夜色的掩映下一路奔到城门，被守卫拦下，正巧巡城总兵也在，给拿了个正着。官军们抬着柜子。牵着白马，回总兵府，准备天亮了，再报告国王。

两人蹲在总兵府的树上，陈香末开始回忆这一段的剧情——记忆中，好像孙悟空去把满朝文武连同大王和王后都剃成了光头，便解决了这一难。

果真，不一会儿，一道流光从柜子缝隙钻出来，往远处去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起了狂风，吹得地上的砂石迎面刮到脸上。陈香末还来不及反应，脚下一空。又被带飞起来。

哪吒的速度极快，追着这道旋风一直到了极远处的山林中。奇怪的是，先前还是一片黑夜，忽然又变做了灰蒙蒙的白天，而妖风就在这转变之后停下。

哪吒带着陈香末隐匿在树中。

旋风止息，化成个墨蓝毛发的狼妖，他打个响指，洞中便鱼贯跑出了好些小妖，一齐将这大柜子抬进了洞府。

“我们不进去看看吗？”陈香末问。

哪吒的漆黑的眼睛盯着洞口，轻声道：“不可干涉他们渡难之事。”

“可是……”陈香末心中有些慌，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一出，不知道会不会横生什么变故。

“我们去看看吧。”她想去拉他的袖子，想了想，还是拽住了缠着她腰身的混天绫，摇了几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万一出什么事呢？”

混天绫的另一头缠在哪吒的手臂上，冷不丁被带着也晃动了几下，他怔愣了一下，转过头，便见身侧的少女一脸恳切：“……孙悟空都不在。”

孙悟空都不在，是在说，如果孙悟空在，她就觉得就不会有事？她哪里来的信任感？

他细细咀嚼这句话，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太愉悦的意味。

他压下了这点异样的感受，虽然摸不清缘由，天生的恶劣性子却开始作怪，叫他不想这般轻易饶过她。于是便毫无预兆，捏诀将两人变做蜜蜂。陈香末从人身骤然多了一对翅膀，不得要领，刚一起飞便歪倒在叶子上。

正着急跟不上哪吒的步伐，抬头便看到另一只蜜蜂嗡嗡扇动透明的翅膀，倚托高超的飞行技巧悬停在上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对硕大的复眼似乎带着对她的鄙视。

果不其然，下一刻，哪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还愣着做什么，不怕妖怪吃了唐僧？”

陈香末：……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翅膀，像一艘直升机“呼”得直冲上天，摇摇晃晃地跟在哪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