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书
着胡夫子能学到好多东西,没什么为难的。”
孙鄢欣慰一笑,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心中有决断,这样便很好。”
忽而她又想起什么,嘱咐道:“你既随陖哥儿一道,那母亲为七妹选女师便不会多用心,邠儿是个心慧本分的,你若是得空,不妨带着她一起习文念书,多学些字词诗句、大家道理也是好的。”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采波见姐妹俩说体己话本不愿上前打扰,但误了时辰坏了规矩更不好,只好上前提醒自家五姑娘。
孙邧听及此,放开握住的手,“我记住了,一路顺利。”
孙鄢恬然一笑,对着孙邧留下一句,“别总委屈自己。”而后踏着脚凳坐上马车,采波再上,随侍在旁。
采波不能随行入宫,一路上都用着愁苦担忧的眼神望着孙鄢。
反而把孙鄢逗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小姐要上刑场呢。”
“呸呸呸!”采波慌张几声,“姑娘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乱说。采波只是担忧您入宫之后没人服侍可如何是好?”
“宫中自然是有负责起居的宫女,你不用担心。”孙鄢知晓她们这么多年相伴的感情,“回府后你记得多照看邠姐儿些,还有姨娘,她这段时日为三哥入学的事劳心,你帮我多照顾着点。”
“是,采波定尽心竭力。”采波又苦笑着小心调节:“姨娘若是知道姑娘的心,定不会与姑娘这般置气。”
“即便她知我心,她也不会变的。”孙鄢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摇晃,“从来就没有父母向子女妥协的道理。”
采波听其语气渐冷,便不再多说。
不多时到达宫门,张家马车比她们先到,孙鄢与张平蓁下自家车马,坐上宫中备好的马车,一路往深深宫墙里去。
张平蓁手心有些发汗,宫里贵人繁多,礼仪更不可出差错,再加上那日在马场并未见到自在亲切与奚望她们比试玩耍的魏禧,饶是像张平蓁这样镇定之人也不免出现紧张情绪。
她看向身旁的孙鄢,不比她的思虑紧张,孙鄢眼中反而期待更多些。
“鄢妹妹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张平蓁深吸一口气。
孙鄢侧头回笑,“一点儿紧张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是比起紧张我更觉得兴奋而已,毕竟这可是我向神佛求来的机会。”
听着她如此俏皮的回应,张平蓁也觉得心中轻松了些,她虽不信神佛但还是与之笑道:“哪家寺庙的神佛这么灵,下次我也去拜拜。”
“我愿许于长明灯前,听我之愿而实现我愿者就是我心中神佛。”
她双手合十,面尽虔诚。
这话其实说得模棱两可,张平蓁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殿下便是我的神佛。”
孙鄢睁开双眼,目视前方看得深远。
“三公主殿下?”
张平蓁忽然想起孙鄢在马场时确实说过与三公主是在长往寺相识的。
孙鄢与她略说了一些当初她与魏禧的故事,张平蓁感叹一句:
“或许,你们命中注定就是要相遇的,就像我们一定会在青鼎城相识一样。”
马车的行进路程到头,她们该下车步行。两人脚踏在石砖之上,不约而同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宫女在此等候,她自称是三公主派来迎接二人的引路婢,名叫如锥。
如锥领着二人前行的同时还不忘与之介绍所经建筑是哪处,已至夏日,路上林荫森森,偷得几分凉意;远处能瞧见翠峦矮尖,如锥说那是御花园里的湖中假山。
有一阁楼崛地而起,如锥停下仔细介绍:“这便是文渊阁,日后三公主殿下与二位女修书常要去的地方。”文渊阁便是皇宫中的藏书处,经史典籍、大家残本应有尽有。
如锥又道:“文渊阁再往后便是宫中的适龄殿下们习学的朝闻阁,殿下特地嘱咐二位尽量不要往那边去。”
张平蓁行礼道谢,“多谢如锥姐姐告知。”
孙鄢也跟着她一齐行礼。
如锥含笑回礼,便往后转身走上另一条小道,小道尽头是一扇偏门,她领着二人进门,与守门的婢女颔首问礼,走过一段距离后才继续道:“皇后娘娘已让人将离文渊阁较近的童花斋收拾修缮,虽说在后宫之中地处偏远,但适宜居住和修书两用,既不会打扰到宫中贵人也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
童花斋从外看,确实是有些老旧,好在顶上之瓦换了新的,虽与外墙齐看时有些不太相配。
两人随如锥行至门前,便见如锥行礼,“殿下,二位女修书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