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她在漆黑的深夜近乎恶毒和尖锐地责问自己。
全班加起来有五十个人,为什么只拿她一个人开玩笑。
贺厘又无措又茫然地想,每次他们喊这个绰号的时候赵宜豆笑得最高兴。
笑得前仰后合。
于是她那张清秀的脸,在贺厘的记忆里变成了一张张着大嘴的兽。
贺厘看见他们的脸就想干呕。
贺厘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不能责备他们,因为除了那两个开始这个玩笑的人,其他人只是默不作声地选择了看着她。
没有人能窥见他们在看着她是心里压抑的到底是笑得天花乱颤脸,还是不可言说的沉默悲哀。
贺厘也觉得看不出来。
那些脸在她这里慢慢重合,一模一样。
她还站在这片草地中间,但那些温柔的草露出了锋利的刺。
她不能确定那些划伤他柔软花瓣的刺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可这些疼结结实实地全部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只能凋零,扔掉花瓣。
于是变得干枯。
也变得惴惴不安。
害怕风吹过来,她就又撞到草地上长着词的草。
贺厘想起来沈同矢。
那个男生很瘦,脾气也不是很好。
坐在轮椅上。
但其实他的腿根本没什么问题,可以正常走路。但他每天还是坐在那个轮椅上。
明明从外貌上看是跟贺厘差不多大的年龄。
但灵魂却一副很没有精神似乎行将就木的感觉。
贺厘没向沈同矢说过她在学校里面的那些事。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不想让你对方知道,原来在学校里贺厘实在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她也没不想让对方知道贺厘同学其实一点也不受欢迎。
她不知道沈同矢也没有看出来她的故作坚强,她猜是没有的。
贺厘单方面地认为。
沈同矢同学和贺厘同学有过一个同病相怜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