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务
李执接过文书,递给杜衾年。
许清徽自觉退后,将郑问渠推到了前面,示意他去解说。
许清徽并不喜欢太显眼,所以还是让郑问渠来出头吧。
形势容不得郑问渠再推辞,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先前他们三人已经细致地探讨过,所以郑问渠对此已经熟知于胸,所以侃侃而谈。
“是很好的想法。”
杜衾年赞许地点了点头,并让郑问渠与王洽共同着手实施此方案,并指定了经验丰富的属吏协助,以防有人不服影响实施效果。
得了允令,郑问渠与王洽都有些兴高采烈,这已经算是被重用了。
而很意外地,许清徽却被指派,今日午后便随杜衾年一同返回县衙。
出来后,三人共同去领餐食。
“三弟,不要灰心,跟在杜大人身边,日后肯定还有被重用的机会的。”
郑问渠重重拍了拍许清徽的肩膀,胸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却又为许清徽感到一丝惋惜。
王洽也出声安慰了几句,但看得出来心情也很好。
许清徽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不在乎这些,能有口饭吃就行。
只是今天许清徽就要随杜衾年回县衙了,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突然。
三人因此又有些分别前的惆怅。
只是许清徽感受到最不同的一点是,先前这种特殊的、被单独安排任务的情况从来不会轮到她,她一直只是队伍里的一个添头。
这种没有被忽略的感觉有些陌生。
仿佛她本来就属于现在这个时代,所以能被这里的人“看见”,而并不真正属于从前生活了三十多年的那个时代。
但许清徽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荒谬,甩了甩头,不再去想了。
吃饭的地方聚了很多其他的属吏或聘工。
有人的地方,往往八卦也少不了。
“杜大人是明日就要返回县衙了吗?”
“是的,听说是罗知县特令召回去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清徽安静地听着,她也奇怪为什么杜衾年要返回县衙,明明这里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但她更奇怪为什么杜衾年要带上她。
而且今天下午就要走,就像在特地等她一般。
莫非是知道“以工代赈”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了?
许清徽定了定心神,吞下一口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过这饭还挺不错的,糙米间夹了好些颗颗饱满的大米。
郑问渠也正在与其他人攀谈,问关于米的事。
“这米是杜大人先前领回来的,听说是一位姓‘金’的大人物送来的赈灾粮。”
“杜大人领到了不少哩,还分送了些给周围的村子。”
杜衾年负责的是清淤治理积水,安置灾民的事并不归他管。
所以此举纯粹是因为善心和担当了。
姓‘金’的大人物?
许清徽心中一动,不会是沈怀川吧?
无论是或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午后,许清徽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与郑问渠与王洽分别。
约定好他俩早日清理好河道淤泥、争取三人早日在县衙再聚。
随后许清徽便跟随杜衾年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县衙的路途。
看见郑问渠与王洽的两张老父亲般操心的脸消失不见,许清徽胸中被一股暖意盈满。
她很感谢他们的挂怀。
不过“以工代赈”的方案已经很完善了,想来不会再出现什么大问题,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成功清理淤泥,三人可在县衙再聚了。
*
半月前,龙栖县县衙。
“什么?粮仓被盗了!”
徐司霖原地弹起,衣袖带起桌上的瓷杯摔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瓷杯碎渣与茶水溅了趴跪在地上的小厮满身,但小厮仍一动不敢动。
“回老爷,方才公子亲眼所见,一夜之间北粮仓已经全被搬空了。”
在徐府,能被直接称呼为“公子”的只有徐府嫡长子徐昌麟。
前日,沈怀川所带来的赈灾粮正是被偷偷转运到了北粮仓。
北粮仓是全县最大的粮仓,属于徐家所有,平日里由徐府嫡长子徐昌麟管理。
其中不仅有沈怀川所带来的赈灾粮,还有徐司霖和知县罗新癸以各种手段偷偷藏起来的大量粮食。
他们正等待城中缺粮之后,再寻合适的时机将这些粮食高价出售出去。
可是,不过是过了短短一日一夜,这些粮食,竟然全部被盗了!
徐司霖感觉自己这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就要背过气去了。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