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归路,而最后,居然也死的不明不白。
过了很多年,缠在他梦中的话变成了“流沙选择能者,而非逆天而行”。
直到颍川大捷后,张良从宫宴早退登门,告诉他,“卫庄兄,我昨夜似乎梦见兄长了。”
张良是张家独子,韩非过世后,他便以兄长想称,而不愿提及名讳。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好像讲完的十几年未说的话。”张良说,“我对兄长说,如今的韩国虽艰险重重,但我所担忧的并非困势,而是韩国所在,并非一统之道。”
卫庄听他说了很多,仿佛也说完了他们这辈子的话,这个几年前仍不通世理的书生如今竟有了几分韩非的影子。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张良一个联络流沙的信物,张良郑重接过,以此珍别。
白瑶很少听卫庄主动提起过去,更何况是与他相关的人和事。
卫庄说的很少,只是寥寥数语,她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当年月湖中两个意气风发的人,却为天底下最强横的一道逆流阻拦,不得不从此死别的十几年,而还有这期间卫庄如何走来,流沙如何走来。
她起身,坐到卫庄身侧,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
怀中的臂膀微微一僵,随着她轻缓的呼吸间,似乎...她在迁就卫庄的吐息,又好像卫庄受她的呼吸影响,不知不觉中,相依的两个身体进行着相同的吐纳,僵硬的臂膀渐渐放松,白瑶将它搂得更紧,卫庄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口传来的心跳。
他只说了当年韩非的话中之意,明明只说了这些,白瑶却似乎已经看见了他十几年的梦魇。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缓了他的吐纳,随之两颗从未如此靠近的心脏,也跳动地同音共律。
这一刻,白瑶又确信,她还是原来那个读得懂卫庄的自己,而看清了韩非所托后,原本卫庄难以推测的也渐渐稳定,变得合乎情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却都清楚了彼此心中所想。
百越的晚风清爽绵软,白瑶从未如此心安地入眠,实在石桌前,她抱着卫庄的手臂沉沉睡去。
卫庄拢着她,将她安置在屋内唯一的床榻上。
抽手时,误打误撞,白瑶的手指勾住了他的。
顺着手臂看去,白瑶熟睡的呼吸绵长轻柔地洒在他的手臂上,百越的屋舍很简陋,但床榻却宽敞。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无意识地环住重新出现在身边的手臂,卫庄枕臂侧躺,看着她越凑越近的脑袋,在萦怀的幽香中安稳入梦。
次日,清晨。
不过寅时,卫庄便睁了眼,白瑶像一只没有生疏感的猫儿,放着好好的枕头不躺,也蹭到他的胳膊上睡,连带着整个人都嵌在他身前。
许是感觉胳膊还是没枕头舒服宽敞,白瑶翻了几个身始终找不到舒服的位置,一双睡意阑珊的杏目缓缓抬起,对上他的一瞬竟然毫无预兆地盈满笑意,薄唇也微微勾起。
仿佛春意最浓时空谷深处花开的声音,她补偿式的揉了揉卫庄的胳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