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
幸,万一那天顿悟、入门了呢。
是以东馆武院的武艺课她基本上没缺席过。
每天还会花上一炷香的时间盘腿静坐定神,试着运转心法凝聚内劲。从未成功的她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就当日常放松大脑好了。
而且就算内力没有影子,但外家功夫坚持了这么多年,她的身手虽说不能和修习了内功的练家子比,应对普通人绰绰有余。
蒲昕一面写写画画,钟教谕正将昨日课上经过研讨后,从学子们回去重新完善后的文章中,选了几篇讲解给大家听。
一面决定将原本每天下午的武学课减半。保持住每天的热身,身手不退化就行了。
至于文科考。
当初是延续了前世:该读书的年纪还是要多读点书的想法,再者家里已经有一个不成器的了,总不好一起摆烂。就那么一直进学下去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不想改。
其实她内心深处更想躺平啊。说好的大侠梦,不过是想潇潇洒洒的古代游罢了。
“唉。”蒲昕和蒲逸以及广行藏一起在学院的食堂用饭。
县学的学费并不高,只比县里面的私塾收费高一成左右。而且以秀才功名为划线,其他科目的科考取得了相当的功名后,备考下一阶段的科举都可以免收学杂费用三年。
这部分人的数量并不少,再加上县学的名额固定,朝廷拨款堪堪维持正常运作。学为重,其他次之。
理所当然,食堂的伙食十分中庸了。故而来吃饭的大多要么是博文院的学子,要么家比较远没有其他选择的。
“确实清淡了点,二昕你还是没胃口吗?”蒲逸有些担心云雪是不是身体还没好。
县学食堂就管中午一顿,主打的清淡养生。菜谱日常两荤两素一汤,都是家常菜。
厨子的手艺也不差,但大锅菜嘛,不难吃就算成功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菜也是一门学问。
蒲昕也不是没胃口,心里有事,自然吃不下饭。
而且对面大口吃饭,瘦猴子似的广行藏。他老爹是县衙的捕头,他娘在县里、州里开米铺。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但就是怎么都不长肉,从小都是干瘦干瘦的。
胃口大,吃啥都津津有味,能把清粥小菜能吃出一副山珍海味模样。每次和他同桌用餐,就如同看前世的吃播表演,十分下饭。
但食欲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心情。
“没滋没味,想到晚上有爹做的烤鱼,就更吃不下了。”蒲昕不想把学霸的烦恼摆在两个学渣面前,毕竟两人都被强迫立下了军令状。
“云雪,多少吃点。下午我们一起城西。”广行藏干饭神速,脑袋微微向前凑,还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没人注意到,才小声道。
“去城西干嘛?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蒲逸看不惯广行藏贼眉鼠眼的样子,再说去城西用得着这副神叨叨样子吗。
“哎,去了就知道了。”广行藏滑头不肯明说。
城西离城门近一点的地方还住着一些人家。再远一点,就是县里的函谷河,过了河就是义庄了。
义庄那个地方又不是没去过,空旷荒芜,阴沉枯寂。再好的天到了义庄也会有种浑身泛冷之感。
更不用说时常一些无法辨别无人认领的尸首会放在义庄,味道自然不怎么好。
眼看没有勾起闻仪、云雪的好奇心,广行藏半遮半掩透露:“你们知道我爹最近都不在城里吧。”
“这……”蒲昕和蒲逸两人面面相觑还真没有注意到广叔不在。
不过作为捕头不在县衙,又什么风声都没有,确实很奇怪。
三人都在西馆武院辰班上课。武院管的很松,属于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讲究的就是自律,能不能成材在个人。
所以三人到时间点个卯就走人,教头也不会说什么。只要能通过每月的考核就行了。
三人坐着广行藏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由他的小厮平松驾着车一路朝西去。
谷县义庄在县城的最西边。这个地方原本是个村子,名为小竹村。前朝战乱时,被马贼流寇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直接灭了整个村子。
那夜竹海烧出的火海,染红了整个谷县。
后来新朝建立,原来的村子因为太过惨不忍睹,再加上县城同样被烧成了半个废墟城,亟待重建。
就将烧焦的残垣断壁碎瓦,无法辨识的断肢残骸,都拉到那里,当作填埋场。
经过好几任县令的大刀阔斧后,小竹村彻底消失,成了拥有一大片荒地的义庄。左侧是起起伏伏的碎渣焦土丘,右侧是一座座不起眼的小坟包。
将车停在路口,四人向庄子走去。
快到门口时,蒲昕听到一阵隐隐约约、断续低沉的呜咽声,打了个冷颤。
“威武……威、、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