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电梯门合上，厢体缓速下降。

梁琢有种智商在跟着一并速降的错觉。她快速收敛情绪，冷静接话：“压力也是我的动力。”

索性娄榷珩没兴致为难她，对话戛然而止。

气氛保持死寂直至地下。

两人先后出了电梯，梁琢后知后觉，低呼一声。昨天忙昏头，车子送去保养忘了取，今早她是搭邻居的顺风车来的，被刚才的事冲散了注意，她一松懈，跟着娄榷珩就这么下来了。

等梁琢回神，娄榷珩正站在她一步远的距离，没走。意欲不明的视线冷冷扫来，像在等一个回答。

显然她刚才的声音没被刻意忽略，梁琢拎起精神，镇定回话：“我下错楼层了。”并未打算再做展开，梁琢淡定地转开话：“我刚刚查了路况，四方路有事故堵塞，现在走长沪高架不堵。”

在电梯里，梁琢留意到娄榷珩摁负二层的时候，当即查了路况，以防万一通知了司机黄师傅在一楼待命。

娄榷珩嗯了声，还算满意的样子，转身走了几步，忽地停住。他知道梁琢的车送去保养，作为上司，他并不介意捎带下她。

回过身，梁琢的注意力却已不在他这里。她被身后的来人叫住，那人并未注意站在出口几步远的娄榷珩，一双眼睛恨不得全长梁琢身上。

娄榷珩看清那人的脸，旋即离去。

他的车位就在入口，上了车，视线穿透玻璃自动门，两道身影还腻在原地。

叫住梁琢的男人是技术部主管陈厝。

梁琢很少跟技术部打交道，平日在公司营造的高冷人设在此刻并没有发挥作用，陈厝热情熟络的语调显然属于自来熟那一挂。

陈厝走的安全通道，一下来就见着梁琢站在电梯口，乏闷的眼皮登时有神，快速清了清嗓子，挂起笑意靠近，“好巧啊，梁秘书。在等人吗？”

梁琢礼貌回应：“没，在等电梯。”

陈厝轻咦了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诶，你车子不是送去保养了吗？还没去取呐？”

没等梁琢疑问，陈厝立即笑着解释：“我跟你一家4s店，你昨天走的时候我刚到，下午取车见你车还停在那儿，就想你是不是忘了。”

梁琢没想到会这么巧，略微尴尬道：“是的。”

美人在前，陈厝可谓是耐心满满，抬手瞧了眼表，态度诚恳地提议：“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或者送你过去取车，我和那儿经理熟，打个招呼的事...”

梁琢见这架势，连忙回绝，“不麻烦了。”

只是没控制好语气，声线过冷。果然，陈厝望来的目光微僵，他干笑一声，自知没趣，圆说：“行，那我先走了。”

梁琢点头，不再作声。

整个交谈过程不过几分钟。

娄榷珩欣赏完这场默剧，慢悠悠地发动引擎，爆震音骤起，低重轰鸣声顷刻充斥回荡在整个地库。

等陈厝认出娄榷珩座驾的时候，就只瞥见了银灰尾翼下的两盏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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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取车这茬，梁琢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下好了，先前美滋滋的各种打算全盘覆灭。

正如陈厝说的，这个点打车，最少一个钟头起等。

梁琢捏着手机，纠结着是否要再次麻烦好心邻居，手机震了两声，有电话进来。

是儿童福利院的邹慧兰院长。

梁琢没多想，快速接起。

电话那头的邹院长照常和梁琢寒暄了几句，在确认梁琢方便的情况下，转入正题：“是这样的，明天院里举办开放日活动，你要是有空，我想邀请你来参观体验，孩子们准备了手工和表演，一直缠着我要见你。”

梁琢在经济独立后就一直坚持向福利院捐款，闲暇之余参加过不少志愿者活动，去的次数多了孩子们同她也亲近不少。

现在听到这些，脑海浮现起那一张张天真纯洁的笑脸，梁琢的心瞬间柔软起来，语气轻柔放缓：“是好久没见他们了，我有空的。”

邹院长也算是看着梁琢长大，对这位从小坚韧自强的孩子打心底的疼惜，也知道她工作忙，要不是孩子们缠的紧，她真不舍得来占走梁琢难得的休息时间。只等开放日活动尘埃落定，才来叨扰。

听到梁琢有时间，邹院长一高兴，话头大开：“对了，明天师婉也会来，就是你一直资助的那个孩子，一转眼，她都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了，这孩子啊，跟你一样善良，前段时间还主动联系我要捐赠物资。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她要是见了你一定高兴。”

“......”

梁琢没想到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大脑不受控地闪回那篇作文，梁琢微怔，却还是保持了体面，笑说：“...是啊。”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婉的样子，十几岁该是如花盎然的年纪，那双恬静漆黑的眼里却只剩迷茫同无措，喊她名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