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虞枫睡的这间卧室很大,里面用具干净整洁,床垫的舒适度极高,偏头就能从诺大的落地窗前看到皎洁的月亮,她平躺在床上,一点睡意没有,索性起来忙别的事情去了。
这一忙,搞到了凌晨四点,虞枫在窗台前站了会儿,去浴室用湿毛巾擦身体,怎么着也是人生中第一张结婚证,还是重视点好。
这一夜,无眠的还有隔壁的江以弛。
凌晨五点,两扇卧室门默契的同时打开,里面出来的人都穿了白衬衫。
视线交汇,彼此的眼神在对方身上停了两秒,各怀心思。
“早啊。”
虞枫看着穿白衬衫的江以弛,下意识地想到了高三某次大合唱,女生要穿白衬衫黑裙,男生白衬衫黑西裤,两人个头都高,她站女生最后一排,江以弛站男生最后一排,男女分两部分站的,她和江以弛恰好并肩站。
那时候,她同桌还悄悄调侃说,她和江以弛再靠近点,就能直接拍结婚证了,虞枫脸红的不行,心里盘算着等合唱结束,让同桌偷偷拍一张她和江以弛的合照。
可等合唱结束,江以弛这冰冷校草像薛定谔的猫一样,没影了。
再后来,家庭变故,她去了很远的城市念书,江以弛的模样在她这里越来越淡薄。
她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个人,但江以弛站在她面前时,她记忆又会忽然闪现到过去的某个点,带出来和此刻眼前人身上相似的东西。
比如,白衬衫,再比如,昨天的休闲装。
那是青春的缩影。
“早。”江以弛理了理袖口。
虞枫看过去,他手腕上没带佛珠,眼底有些淡淡的乌青,嘴角挂着很浅笑意。
虞枫见她心情不错,趁机薅他羊毛,“盖完章,弛哥可以管管我那几十个小目标吗?”
江以弛整理好袖口,双手慢悠悠地抄进兜里,看着虞枫轻笑了一声,“可以。”
虞枫鼓掌,眯着眼睛吹他彩虹屁,“弛哥大气。”
江以弛上前两步,贴着虞枫的耳垂,“我要的时候,你也大气点。”
语气挺混。
虞枫僵了些,目光在江以弛某部位流连了片刻,脑子里蔫坏的心思悉数褪去,精力都在想别的事情。
江以弛眸色幽深,眼尾上挑了下,声音比刚刚清朗,像染上层初升的阳光,“走了,他们到门口了。”
民政局的人哪敢得罪江以弛,老早就在门口等了,天亮时,才敢跟江以弛发条短信说他们已经到了。
走完台阶,江以弛回头,“过来签个东西。”
虞枫跟着去书房,宽大的红木桌子上放着一份婚前协议书,虞枫翻了翻,里面没什么霸王条款,婚内她可以随意挥霍他的钱财,离婚的话,她要净身出户。
虞枫没任何犹豫地在上面签自己的名字,‘枫’字写到一半,她停住笔,抬头看江以弛,“再加一条吧。”
“什么?”
江以弛瞥了眼虞枫手腕上的擦伤,要结痂了,愈合能力还挺强。
“没离婚前,别带别的女人回家。”她口气轻松,说的云淡风轻,笃定他一定会出轨似的。
外头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虞枫白皙的小脸有一层光泽,江以弛静静地看着她,不做声,心底烦躁,也莫名疼。
曾经高傲开朗的小公主,面对即将成为丈夫的人,只提了个这样的要求。
挺荒唐的。
虞枫见江以弛不吭声,以为他不同意这要求,豪门这里面的事情,她也理解,比如虞恒在外面养了好多女人,何婉柔都权当不知道,虞景初好像也没意见,再比如,她大学老师的老公和多位女同学有染,其中一位女同学还是她的研究生,老师依然能心平气和地辅导那研究生的论文。
她高中时候过于天真,相信这世间有忠贞不渝的爱情,曾也鄙视豪门圈里的混乱夫妻关系,如今,自己淌了这趟浑水,身临其中,才感受到里面的身不由己。
所以,她又改口,“算了,你当我没说。”
她要继续签名,手腕却被江以弛扯住,“我要是出轨了,我把自己骨头敲下来给你当火把。”
虞枫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倒也不必这么狠,你只要保证自己有钱就行。
她干笑了两声,硬巴巴地道谢:“谢谢啊。”
民政局来了两个人,两人专业素质挺高,没说废话,没一会儿,两个红本本就出现在了茶几上,上面躺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章落在红本本上的时间,是六点八分。
虞枫随便翻着红本本,眉眼弯弯,“一会儿我给你个卡号,弛哥帮解决下小目标。”
“找陈佑,你加我微信,我一会儿发你联系方式。”
“弛哥的微信号是?”
江以弛嗤了声,“知道车牌号,不知道微信号?”
虞枫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