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所乘的船被做了手脚,几乎沉没。
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娄星禾的搭救。
李清晏还记得,当时她不慎落水,又正值深秋,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因为顾及着礼数,只裹着一件披风,要亲自向娄星禾道谢。
娄星禾就站在大船的围栏里,掀开帷帽倾下身来向她问好,礼数周全,说出口的话却极为放肆。
“在下将被娄星禾,有幸得见长公主殿下,在下不胜欢喜。”
他长了一张偏女相的绝色面孔,声音却像毒蛇吐信子一般嘶哑低沉:“早早听闻长公主殿下国色天香,容色姝丽,今日得见果真如此,真是令我心动不已。”
这样别开生面的见面方式,给李清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被这样冒犯过。
尽管是被娄星禾所救,却几乎将他恨得牙痒痒。
“你们最后见他是在哪?”提起这个人,李清晏没有什么耐心可言,语气中有几分不耐烦。
江策言惊奇的抬眼看过去,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在赣州与江南交接的一个小镇,叫庆乌。”而后贼兮兮的观察李清晏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招惹殿下了?”
“少贫嘴。”李清晏拧着眉头睨了他一眼,抬手点了点桌子上的舆图:“你来看,他收购药材的地方,再看看你们最后看见他的地方,看出什么来没有?”
江策言依言看过去,,舆图上面的标记错综复杂,山川河流都用不容的标识记录,一眼看过去足够叫人烟花缭乱,更不要提只在舆图上占了小指甲盖大小的地名。
他盯着舆图差点能看出个窟窿,也没能瞧出来什么。
“这,有什么关联吗?”他眨巴着眼睛,颇有几分无辜的意味。
李清晏一阵无言,早知道江策言的脑子不中用,她何苦说这些,简直是自找不痛快。
她叹了口气:“他分别在岭南,青州,江南收购了药材,你们最后却在赣州看见他,赣州是谁的封地。”
“文宣王?”江策言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跟文宣王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罢了罢了,你心思就没用在这上,我不该与你说这些,此事暂且不论,你方才上来的时候怎么回事?又惹得知意不开心了?”李清晏信步回到软榻上,呷了一口暖茶,开口问道。
她刻意想要与谁闲谈套话时,便总显得和善亲人,唇边时时挂着笑容,让人放松警惕。
“时柏那个马车不是太闷了么。”江策言用小指挠了挠头,又摸了摸鼻子:“我就随便下车走了走。”
话音带着明显的心虚。
李清晏见此有些纳闷,按说江策言这样没心机的样子,真的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面不改色?
如果不是薛怀希的消息有误,那便是江策言深藏不露了。
李清晏思量了一下,挑挑眉毛,捡了些不轻不重的话道:“别怪我没警告过你,知意的脾气秉性你是知道的,千万别做下让自己和她都难做的事。”
江策言闻言满眼的不以为意,下一刻又八卦起来:“殿下还是先讲讲你和那位宋大人是怎么回事吧,单反有个男的出现在殿下你的身边,言谈间亲密一点他都想像炸了毛的狮子似的。”
“你给我滚出去。”李清晏忍住骂人的冲动,手中的茶杯顺势往江策言身上丢,笑骂了声:“你还敢打听起本宫的八卦来了。”
“殿下饶命!”
两人说话间便不知不觉的到了晌午,那一轮金乌挂在正当空,山野林间鸟雀时不时被行进的队伍惊到,扑棱着膀子飞到远处。
车架里的欢声笑语传到外头去,宋怀瑾正巧巡视回来,那句调笑一般的“殿下饶命”正正好好一字不差的落在他耳朵里。
宋怀瑾黑羽一般的长睫狠狠的颤了下,转瞬又恢复正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来:“看来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了。”
他犹如一个护食的狼崽子,任何人出现在李清晏的身边,都足以让他弓着身子发出警告的嘶鸣声。
非得在李清晏的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标记,恨不得能昭告所有人李清晏是他的所有物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