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渐变得凉飕飕,“戏本子上的全都给演出来了......”
九应也不知道主子这是不是被气笑了,不敢胡乱插嘴他只得安静地立在一旁。
衙门外的街上寂若无人,可衙门里却是十分热闹。
张屠户听到这些,以为是县太爷收了更多的银子打算将苏明给放了,哪里还沉得住气。
从前他就听说过这知县的事迹,现如今真的见到了,还是不利于他的,想也不想就撸起袖子,对着程十鸢语气不善地道:“你是哪里来的状师,竟打算睁眼说瞎话,这苏明确实偷了我的钱,物证都摆在你眼前了,人证也在这公堂上站着,当县太爷看不见吗?”
县太爷刘大用:“......”
恐怕他待会儿真的要装瞎子了。
那卖豆腐的人证也道:“是啊姑娘,那日我可就在张屠户旁边,这几枚铜钱......”他指了指案桌上放着的物证,“可是明晃晃出现在这苏秀才的衣袖中。”
苏明无言,想起那日情景,心中一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屠户铺子里的几枚铜钱会跑到他的袖中。
“那你怎知苏明手中的钱就是你的?”突如其来的恶意,程十鸢只当是没看见。
“姑娘说笑了,”张屠户眯了眯眼,显然意识到这年轻的小姑娘不是他轻易能糊弄过去的,方才都这样说话了,对方也不见丝毫恼火。
他心下一沉,语气也不再是先前的咄咄逼人,“前脚苏明来了,后脚我就发现我的钱少了,不是他偷的,又会是谁?”
“而且,我账上缺的那点钱,刚刚好是苏明手里那几枚铜钱的数字。”他将“刚刚好”三子咬的极重,显而易见是想抓着这一点,让程十鸢不再有争辩的机会。
不过程十鸢心中早有谋算,她压根儿没打算从这一点入手。
张屠户的话就像根针一样扎在苏明的耳朵上,他不敢抬头,暗自握紧了拳头,那日被算计的场景仍历历在目,眼看十鸢就要被这些人欺负了去,他恨不得将这些人虚伪的脸皮全都撕个干净。
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本就处于下风,不能再给十鸢添麻烦了。
“那......”程十鸢淡淡笑道,“若是我有办法能让这铜钱开口说话呢?”
“你说什么?”张屠户闻言大惊失色,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苏明听到这话也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曾见过无数次的脸庞,看他反应,好像快要不认识了眼前这人一般。
县官和师爷对视一眼,在确认没听错的情况下,两人也是直摇头。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就算这钦差打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利用职权强行救人,也不必用如此荒唐的法子。
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先走个过场不好么?
现在这样做,日后他们又该如何在三原县的百姓面前立威?
难道今日之后,要将在场所有人的嘴都封得严严不成!
时间像是静止了。
公堂上数个衣冠整整的捕快等人不是没有听到程十鸢说的这番话,只是他们没有立场发表意见,况且听兄弟们说,这姑娘还是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钦差,于是他们只能在心中憋笑。
铜钱说话?铜钱如何能说出话来?就算是个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偏偏现在说这话的人如此笃定,让人不得不正视她的言行。
张屠户起初真的是害怕这状师姑娘能将这件事情给做到,毕竟这钱是不是苏明偷的他最清楚不过,不过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只觉得自己草木皆兵。
他看着面不改色的程十鸢,颇为讽刺地说道:“在下是没读过什么书,不如姑娘这聪明睿智,但即便如此,姑娘也不必将人当傻子戏弄吧。”
“我何时说过这是一句戏言?”程十鸢就算不去看那说话人,也能猜到他表情如何,她抬眸看了上座人一眼,“这铜板自然会开口说话,只是这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明白的。”
这话又是何意?
刘大用问:“程姑娘可是需要本官做什么?”
到底是在官场上浸淫了数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就是非比寻常,程十鸢只是瞧了他一眼,刘大用便知道程十鸢需要他出场做点什么了。
“我需要......”她慢悠悠道,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一盆水,一盆干净的水。”
刘大用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思来想去不过一盆清水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难道还办不到?
“来人,”他眼神示意下面站着的一排衙差,吩咐道:“赶紧去准备。”
“是!”一个衙差立刻拱手称是,他脚步很快,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衙差一走,整个三原县的县衙衙门便像是突然消停了,几乎落针可闻。
除了程十鸢和苏明,所有人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