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目不转睛看着他身后。他好奇地拿折扇在她眼前晃晃:“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远方传来少女的零星低语,是风荷心疼地捧起妹妹的手,由怀里掏出脂膏替她细细涂抹:“……手都有小裂口了,这,还有这……你呀,不要觉得自己年纪小就可以随意折腾。我们常年在江海之上漂泊,手时不时要碰水,所以更加要好好爱护于它,记住了吗?”……
美女贴贴,看得黎念根本移不开眼,顾自嘀咕:“这才是真姐妹嘛!”
池君原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去一半的衣物,调侃道:“你不是只爱看两个男人拉扯吗?怎么女人和女人挨在一起,你也盯着人家不放?”
黎念:呵。不懂了吧,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她避开风荷二人的视线,小声向大佬“传教”CP玄学:“你不觉得,两姐妹其实是很暧昧的关系吗?尤其是年龄相仿,亲密无间地一起长大,逐渐都到了情窦初开年纪的姐妹。在这个阶段,如果二人里恰巧有人有了爱慕的男子,原本单一的姐妹关系就会走向复杂和浑浊,陷入孰亲孰疏、孰轻孰重的选择……”
她和君原并肩朝舫室走去,一个走得莫名兴奋,一个走得端正小心,很快消失于他人的视野。而月叶直到这时才抬头,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风荷对妹妹的突然沉默有些不解,软语关心:“怎么啦?”
月叶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发问,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宛如冰冷机器,却隐隐夹带几分严肃认真及不确定:“姐姐。男人真的不会怀孩子吗?”
风荷:???
——
越近房间,大佬意味深长的笑容越压不住。黎念一看就觉得他肯定向谁造了什么谣,十分同情那位不具名的倒霉蛋,关上门便问:“哟,你又骗谁啦?”
池君原不说:“楼从赋把我们的玉还回来了吗?”
黎念赶紧将二人手里的东西摊在桌上,和他分头翻找,然后很快得出结论:哦豁,没有。
黎念无语:“我刚拿回行囊的时候还在想,他只要暂时没动我的小金库就不算特别可恶……得,白大度了。”
他们的金银、铜板、钱引都还具在,分文未少,可过所和黎念的那枚玉都被扣下,显然楼从赋并不打算归还。
黎念气笑了:“他还提前送琼珠给我们当精神损失费,怪礼貌的嘞。”
大佬款款坐下,情绪稳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下这情况倒不算太坏。我猜楼从赋未必知晓那枚玉可以用来引渡内力,他只是以为那是某种身份凭证,故而一并扣留。”
黎念不说话。池君原看她还气鼓鼓的,施恩给她也倒了一杯:“怎么还这么生气?”
黎念一口气将茶饮完,把孔无忧试图骗她钱的事说了:“这物价明显就是在宰我这个萌新好吧,孔奸商真敢想,仿佛笃定我是没脑子的冤大头一样。”
“他这么赌,其实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池君原和她的看法不同,“你是个谨慎的人。你并不信任楼从赋,但凡你有银钱傍身,多少会和孔无忧换一点‘琼珠’来分散风险。而这些琼珠,孔无忧完全可以凭少吃少用的方法攒出来,等于他没付出什么成本,却为自己谋取到额外的利益——他虽在受□□,却钻研出几乎白赚的门路,可真是个财迷心窍的狠人。”
“但他终究只是个小喽啰阶下囚,论阴险,还是得楼大船主。”黎念吐槽,“你看他给船上这些人洗脑的是什么价值观?家人是这样唯他独尊的吗?事实是楼从赋之下众生平等都是奴仆好吧,卑鄙的异乡人。”
池君原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瞬狡黠:“是啊,这世上真正能捆绑人心而不轻易散架的,无非是利益或暴力。用‘感情’来维系一个庞大危险的组织……呵。”
黎念愤愤拍桌:“冠冕堂皇,狗东西。”
她总结完,想到自己亦是阶下囚,每天都在离她嗑的CP越来越远,不禁趴在桌上长吁短叹欲哭无泪。
池君原看出她的这些心事,有点手痒,试探性地拍拍她的发顶:“绕个路而已,总能绕回北雷的,你不必过分忧虑。俗话说船到——”
“船到桥头自然沉。”黎念深度emo中,头完全埋在臂弯里闷声接丧气话,“轻舟已经后空翻。”
池君原:“噗。”
他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