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浊
吃了一点。”
“可如今想想,宦海沉浮,生死本就无常。”
“我既为刘相公痛哭,又钦佩于杨相公的才能,既恨不得杨相公,又爱不得杨相公,只能不尴不尬地将之前写他姓名的纸张悉数毁掉,把他当作一位寻常古人看待。”
“恒儿,若有人能德才兼备,这自然是最好;可德才兼备之人何其鲜也?若是没有,那有才无德之人、有德无才之人也可以用。”
“沧江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江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清水、浊水尚有用处,更何况是人了。”
“若是有才无德,便将其放到能够受人监督的地方去;若是有德无才,便将其送到需要长官教化的地方去。再不济,也可以让几人互相扶持。”
“只是恒儿,我希望你行事仁慈些。”
“诚如昔日苏东坡在《刑赏忠厚之至论》中所言: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
“些许赏赐无关紧要,不会肥了他人,瘦了内承运库;可若是一顿棍棒,稍有不慎,就会误人性命啊。”
先帝在位时手段酷烈,群臣稍有不慎便会棍棒加身,被打死打残、留下病根的也不在少数。
萧玥在家时,她父亲常常因为同僚受罚而长吁短叹,自己也曾受过责打,落下了寒天腿疼的毛病,是以萧玥每每听闻廷杖二字都会色变,之后尽力救下这些人。
见宋恒面色复杂,萧玥苦笑:“我今日说的多了,恒儿若是不喜,他日我便不再谈这些事。”
萧玥毕竟不是宋恒的生身母亲,又没有自小将他养在手下,满打满算,也只认识了宋恒十年,抚育他的时间只会更短。
再加上她父亲每每义愤填膺地上疏言事,未必不会让宋恒误会为她想要横生事端。
宋恒自是会善待她,只是善待与善待有差别,只用天下供养些许吃穿用度,与同她商量大事、让她护住大臣,其中有云泥之别。萧玥并不敢将宋恒激怒。
宋恒摇头,只是起身:“过上几日,我命人送些财货来,免得短了母后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