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圆寂大师无需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毫不避讳圆寂的晦暗眸色，坚定的点头，并拿出过去镜让圆寂看。

过去镜里面可以记载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我之前剥离灵相时也曾用它提取自己过往的全部神力。如今刚好可以让圆寂了解我和无尘之间的纠葛。

圆寂看到过去镜中我和“苍旻”的曾经种种纠葛，深深的叹了口气，双手何十“施主大义，贫僧替苍生感念施主大恩！”

“大师自不必如此，我对他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无关其他，只因这个人是他。”“求大师能给我们点时间，让我带他下山看看~”我泪珠滴落，跪在佛前，虔诚的叩首，一滴滴晶莹的水气跌在佛祖脚下，一瓣瓣碎裂开来，再也拼不成完整的水滴。

“去吧~如今大魔已现世，记得早日归来！”圆寂回身不看我，手里近捻着串珠似也有不忍在心中。

当晚我去见无尘，无尘的禅房里药味弥漫，看到我进来，他有一丝慌张的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后背，生怕我发现他的伤。

无尘抬起胳膊想摸一摸我的头，但鞭伤烙印在他的肩胛骨上，让他没办法顺利举起手。害怕被我发现伤势严重，他出声想打断我欲掀他被子的手，神情委屈的看着我“帮我剥一个橘子吧~不知这橘子酸不酸？”

“伤得很严重？”我皱眉打断他，“让我看看~”

无尘哭笑不得“是受了些小伤，师弟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我继续坚持“让我看看。要不我就扒光了你自己瞧！”

“你看不到的啊。”“伤在骨血内，刻在神魂上，肉身也只是寻常的痛而已。”无尘似是败下阵来，垂着头，不好意思看我。

无尘头靠在坚实的木板床头上，腰间垫着枕头，而我就坐在他身侧。

明明我们是平视着对方，但无尘眸中好似有火在熊熊燃烧，带着灼烧人心的温度。脸色虽苍白但仍带着三分温和之气。

我一时竟走神了……

“举不起手是因为伤到了这里么？”我用略带温凉的手探进他被子下面，他的右肩处一大片里衣在刚才慌乱时滑落，隐隐露出些许肌肤。而我的手恰巧落在里衣与肌肤的交界处，于是手上的触感便是一半冰冷，一半温热。

此时无尘浑身一震，我还以为是我太用力了，下意识的急忙缩开手。

“主要伤在背上，没事的~几日便养好了！”无尘似无奈的笑起来，温和的轻哄着。

我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

生气么？好像有一些，他明明是因为自己才受此刑罚，却对她隐瞒，如果不是自己心中不安追问无念小和尚，她不知道多久才能知道他受了伤。也无法听到他那些话。

愧疚么？好像也有一些，他是因为和她过于亲密才自愿去领罚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这样犹如清风朗月一样的人物可能这辈子连戒律堂长什么样子也没见识过吧！

我现在看着无尘，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亲近怕他自责，疏远又做不到。就好像那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明明就在眼前，却触手生空。

“在想什么呢？出神。”无尘出声询问。

我二人目光交错，撞在一起，我突然慌乱的想要躲开。“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起身想要离开。

无尘想要牵我的手，却被我突然起身躲开，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似乎意识到什么般：“凝香，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我本就舍不得离去，只是一时不知所措的想躲躲，听他这么一说更不好离开，又僵硬的坐在他的塌边“你确定你这样子还有多余的力气聊天？”

“只是想你留下来罢了~”无尘有些勉强的笑笑，他不愿意让凝香跟着他背负愧疚，这本就是他心甘情愿并且甘之如饴的事情，佛祖若是有罪罚也该是他一人承担。

无尘说：“我大抵比师父们以为的，都要坚定上许多，我虽不敢说会一直这么坚定，若是时局确实不如人意，若是佛祖亲自降下法旨，告知我想要度过情劫只有勘破红尘忘情一条路，为佛门万载期许，为天下苍生，我也许会选择一条比较容易的路走，但是现在，凝香，我还想再试试！”明明窗外的阳光可以照到他的床榻，但他的周身依旧犹如冰山般带着融化不开的愁绪与寂寥。

“我在佛门地位太高，师兄弟们敬我仰我，却不是友人。世间人尊我爱我，因为我是佛子。只有你，在你面前我才不是佛门之光，我只是无尘。”他眼神灼灼，似有光亮。

眼前的佛子

有着先天的佛骨。

有着遥遥领先同辈的天资。

有着修真界万年难遇的修为进益。

有着高深莫测的无上佛法。

如果不是为情所困，他本应该一直让人仰视，就算身负越来越多的期待，他也一定能做到永远不辜负所有人。

看出无尘的尴尬窘迫，我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