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是戏台上演出来的一样。”
“因为对现在来说,那些都只是回忆了嘛。虽然当时腿短得很,但被那老板追的时候可能溜得比今天这会儿还快呢,最后我躲到一个大竹筐底下,一直担心那老板还在找我,又怕出去以后馒头会被街上的大乞丐抢走,就躲在那一口气把三个馒头全吃了,差点把我噎死。”
许小昭手舞足蹈地描述完,然后才想起来要让方怀与说话。
“哦!还没说你呢,你后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呀?这差别也太大了!当时你脸上还和我一样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乱的,我都看不清你的长相,你竟然还能认得我,你那个爱哭的弟弟现在也在珩山吗?”
“我的事……可能要说上许久,劳烦你听了。”方怀与收敛了些许笑意,但依然语气平静道:“我弟弟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抢了馒头之后跑到街对面来撞了我一下,故意掉了两个馒头在我脚边才逃走,我当时本应先帮你一起引开那个老板的,但一想到弟弟的哭声,我还是先拿着馒头跑了回去,那时候我们已经五六天没吃东西了,我一心想着终于可以让他吃饱了,边哭边往回跑,却没想过,他会因为一下吃得太着急,就这么走了。”
“……这样啊。”许小昭抿了下嘴,反思自己刚才说话似乎太过闹腾了,突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方怀与看出她不自在,温声笑道:“不用介怀,便如你所言,只是十年前的回忆而已,再说另一个问题吧,我后来会成为珩山弟子,是因为我的师傅玄诣真人,不过他也已经不在了,据说我出生时,他便来拜访过我父母,断我与六亲无缘,需入空门,但我父母舍不得,还是将我留在身边抚养,之后我父母因故双亡,弟弟也走了,在我了无生意之时,师傅再次来到我面前,将我带回珩山随他修道,后来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真是多亏了你师傅这段机缘,可你父母离开以后,你们怎么就流落街头了呢?我记得你和你弟弟身上穿的衣服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想你们应当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孩,才会连馒头也不敢偷……额……我这是自言自语,你不用回答我的。”
许小昭听得入神,心里的疑问也顺着就说出口了,她问完才发觉不妥,可话也收不回去了。
“这之间的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方怀与罕见地皱起眉头,但还是在许小昭另外劝阻之前继续说了下去。
“我父亲原是京城的一名文官,与我母亲感情甚笃,但我母亲……同我父亲的一名学生有了私情,父亲得知后一气之下悬梁自尽,那名学生承了我父亲的官职便抛弃了我母亲,她万念俱灰,也投井自尽了,我家在京城没有别的亲属,父亲也没有什么好友,留下的家产都交由那名学生打理,他却将我和弟弟赶出家门,我们走投无路,只好在京城乞讨为生。”
“这学生也太坏了吧!”许小昭忿忿道,又不甘愿地捏着手指头说,“不过我猜你后来变厉害了也没再回去教训他对吧?”
方怀与垂下眼,摇了摇头。
“唉,有冤不报冤,有仇不报仇,怪不得你师傅断你六亲无缘,需入空门。”
许小昭叹了口气,直白地对方怀与点评道,然后又把矛头转向自己身上,说“也难怪我师傅说我没有修仙的灵根,虽然我好像也有点六亲无缘的意思,但我这样的确实是入不了空门。”
“师傅所指的空门并非仙门,他走之前说我往后还有别的机缘,是一个他也看不清的地方,也许那里才是他想引我去的空门。”
方怀与对许小昭的指摘并未置可否,见她仍歪着头等他说话,像是无意谈论她自身的过往,便也不多过问,只是自然地顺过她的话头接着往下说。
“师妹你周身气息清浊平衡,在未修行的凡人当中已是罕见,若身有灵根,必定是修道奇才,我方才没有推算出你的命格,若你允许,我可以用神识为你探查。”
许小昭很早就从师傅那里听过‘清浊平衡’这个词,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据说任何有识之物身上都有清浊之气,初生的三个月内皆是清浊平衡,再之后却往往是变化不定,几乎不会再保持在稳定的状态。
可若是修行过的就另当别论,仙门都是清气更重,而妖怪则都是浊气更重。
还说只有修为高者可以看清修为低者周身的清浊之气,反之则只能看见一片混沌,而全无修为的连一片混沌也看不见。
许小昭这双凡胎肉眼当然是两眼空空,正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清浊平不平衡。
只是不知道方怀与周身清气几何,心里对他的实力还没有个准数,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颠覆师傅先前对她命相的论断,于是一半期待一半怀疑地挪了个弯,朝方怀与坐直了身子说:“那你给看看?”
“嗯。”方怀与也较先前坐得更正了些,闭上眼引动神识。
也不知道这探查需要多久,许小昭乖乖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