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不是有菜单吗？又不是没明码标价。这玩意儿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愿意吃，去别处逛逛，这不是风景区，别在这占地方。”

姜生暖被怼得灰头土脸，直到转头看见外面一众长枪短炮，似乎明白了一些。

离开路过门口时，就见两个容貌昳丽、身着汉服的女孩子，簇拥着进来，手里握着手机，惊喜尖叫道：“小红薯上说的网红店，就是这家，没错没错！”

“我靠！这营销诈骗啊，果然还是靠滤镜和氛围感，我哭了。”

“算了，来都来了，打个卡吧。挑角落拍，应该能出图。”

姜生暖走远些，身后还有两个人的雀跃声。她与她们年龄相仿，但是她想，她与她们不一样。

这个城市纵横交错，将人分割成两个世界。一江之隔的人们西装革履、红裙摇曳，才谈完一笔上亿的生意；一江之隔的另一端，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

只是后面这些人，在公众社交媒体上，总是很难看见。

姜生暖回到了医院，路过小卖铺，买了一份大碗面。

价格昂贵，不输火车上的餐车，但总归是比八十八一碗的天价面便宜——对于她来说是。

回到饮水机旁，接了开水，甚至等不及那面饼完全泡开，姜生暖同样顾不得烫，就用舌头吸溜着、驱散些热气，拼命往嘴里塞。

握着自带的塑料叉子的手，微微颤抖，从未觉得泡面这般好吃过，也从未吃得这么快过。待那碗泡面吃完，还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像极了偷吃人参果。漫说八分饱了，肚子连点底都没有。

其实她并不是大胃王，甚至有一丝小鸟胃，还是觉得这碗面完全不够，早知道就该买那种加量不加价的。

吃完了面，汤也不似刚刚那般滚烫了，姜生暖捧着泡面盒子，小口吸溜着，将那碗泡面汤也吃得渣都不剩。

揉了揉不那么空的胃，心脏也不再继续悬在半空中，还想再买一碗，但不能这般奢侈。

姜生暖始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点接近九点，终于等到，又去机器上操作了一遍。

第一次还不是很熟练，但演示视频很仔细清晰，学习能力强，一遍就看懂了。

拿到了几张体检单，虽不是专业人士，但将上面各项跟正常数据对比，在专业范围内，就证明正常。

到底是年轻，除了有些低血糖和营养不良，身体并无其他毛病，尤其没什么传染病。

姜生暖仿佛拿到了保命符，将那几张体检单放在胸前，紧贴心口的位置，仿佛一切尘埃落定，好日子就在前方。

将那几个体检单折好，放进斜挎包里，走出医院，时间更晚了。尤其在她跋涉到公交车的时候，新一波的饥饿来袭，饿得她胃直突突。

左等公交车不来，右等公交车不来，姜生暖坐在长凳上，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不知是才加班回家的工薪阶层，还是失恋的城市游魂。

明明头上那片乌云没了，她该神清气爽，可不知是不是饥饿让人烦闷，她越等越焦躁，直到从电子地图上，看见最晚一班公交的运行时间，确定自己已经错过了。

这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沮丧地弯下身子，用手撑着头，忽然很想破罐子破摔。

又坐了一会儿，深呼吸几口气，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浪费时间，否则回去得太晚，雇主家睡了，她今晚又得睡长凳，甚至连小区都进不去。

在干脆在医院凑合一宿，还是打车回去之间，姜生暖身体疲乏的厉害，还是选择了后者。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姜生暖上去之后，报了雇主家小区地址后，便系好安全带，终于能细细欣赏城市夜色，奈何架不住困倦袭来。

没办法把信任给陌生人，谁知嘱咐他“到站叫我”，他会把自己拉到哪里去。

只掐着胳膊，让自己在疼痛中来获得两分清醒。

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建筑物，没感受这份文化底蕴，只觉旅途好漫长，甚至比走走停停的公交车，还要漫长。

路上没有堵车，司机没有等红绿灯，一路畅通无阻，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意思。

姜生暖心底泛起不安，问了一句：“师傅，咱们还有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