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季冷又开始主动减少和姜姝之间的接触了,因为那个梦。
最近一轮复习结束,即将开始一模检测,就连周珊婷都收了收心,更别说姜姝了。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季冷在刻意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就跟上次一样。
沟壑难填,季冷的欲.望也是。
为了不让单纯的兔子受到惊吓,他依旧选择了将自己丑陋晦涩的一面藏好,被抑制的渴望只能通过另一种形式发.泄出来。
田辉发现自己的斜后桌最近很奇怪,每天不是在做题就是在做笔记。
虽然季冷平时也这样,但最近的训练量明显大幅提升了许多,简直就是年级主任那句“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最佳践行者——这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学习不算特别优异、又舍不得下苦心学习的人活命了!
不巧的是,年级主任秦老头还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秦老头见季冷如此用功,欣慰的同时还不忘拿他当作难得一见的正面教材激励一班众人。
本身一班的学生就不乏心高气傲的,多个初中的第一汇聚一堂,心里都较着一股劲,谁也不甘于人后,明面上没什么交流,暗地里争第二争得头破血流——第一当然是毫无悬念的季冷,没人能动摇他的宝座——被秦老头这样一折腾,一班的学习浓度几欲达到了饱和,再没了以往相对轻松的氛围,就连体育课,田辉居然都找不到人跟他一起打篮球了。
田辉心里苦,但他说不出,只好从季冷身上下手。
经他留心观察后发现,季冷做的是竞赛题没错,写的却是文科数学的笔记。不过这也不难猜,当然是为了季冷九班的那个小青梅咯。
田辉就没见过季冷对别人那么上心过。
不对,除了九班那位,好像没人能被这位大神放在心上。
炽热的视线如有实质,季冷忍了忍,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平静地望着自下课起便朝他这边看的田辉,淡声问道:“有事?”
田辉原本若有所思的神情一下变得微妙起来,颇有几分不可说的意味,他疯狂摇头,直到附近的同学都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这才如梦方醒似的红着耳朵转了回去。
田辉的难为情震耳欲聋,他沉重而又窘迫地随机挑选了本原本就摆在桌面上的习题册摊开,果然专注别人不如专注自己,比起猜不透的季冷,还是没有头绪的物理题更好下手一些。
季冷见田辉摇头时便已经错开了视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手上的动作再次一顿,不太确定地瞥了眼田辉的方向,将阳光开朗大男孩耳后的那抹红尽收眼底时轻轻蹙起了眉,眉心鼓起来的“川”使他看上去愈发冷峻。
九班的体委许润如果脸红的话,应该也和田辉差不多吧?
他与田辉身量相似、肤色相当,如果脸红的话,一定也会像他一样,小麦色肌肤的底下窜上层不那么显眼的、不仔细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红。
季冷无端回到了那个难得晴朗的下午,姜姝因为班级活动不能到篮球场看他扣篮,哪怕她并没有错过他的killing part,季冷也不甘心——为什么始终围绕在她身侧的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一定也会像许润一样,毫不犹豫地握住姜姝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的身侧。
而且,他极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更加亲密的隐秘举动。
比如在将她的手腕圈紧时,用食指的指腹轻轻蹭蹭她手腕内侧的嫩肉,中指的指节恰好抵在她的手腕外侧,那里因为常年写字被一层薄茧覆盖,存在感对于姜姝细嫩的肌肤而言,不容忽视。
季冷漠然地垂下眼帘,冷淡的视线重新回归到了笔记本上,握着笔的手却迟迟没有动弹,他罕见地走神。
良久,季冷灵巧地转了转笔,再度垂眸时,已恢复了原本的专注,铁画银钩的字迹再次行云流水一般倾泻于纸上。
少年人精力充沛,瘦削坚韧的高挑身体内仿佛安装了一台乌托邦里的永动机,就算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学习填满,一旦放松下来,压抑的东西便会势不可挡地冲破牢笼,蜂拥而至。
为了疏解过剩的精力,季冷开始于每个第二与第三节晚自习的课间,到操场跑圈。
夜跑的人不算少数,但一班的人出来跑步可谓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人还是季冷。
操场的照明灯稀疏,且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被打开,只靠清冷的月光与底下小路的路灯照亮,若是遇见被浓云覆盖着月亮的晚上,距离再近的两人也难以看清同伴的脸庞。
接二连三的雨天使得月亮基本没有出现过,一开始没人相信在操场上匀速慢跑的人真是季冷,哪怕有人依稀辨认出了他的身形。
后来被确认之后,这个消息通过周珊婷传到了姜姝的耳朵里。
“怎么忽然去跑步了?”月光清浅,姜姝轻巧地越过一个小水坑。
季冷回头看了看两人的影子,默默地往姜姝的身边凑了凑,他偏过脑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