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天是“军令状”的第三天，苏挚知道孟贤需要上朝，所以一早在宫门前等待。同样在等待孟贤的，还有红缨。

“你是她的贴身侍女？”

“孟将军麾下亲卫长、羽林军参军红缨，见过苏公子。”

“不敢不敢，参军客气了。”

“苏公子今日还是和我家将军一起调查那起毒杀案吗？”

“是，昨日查出了不少消息，都多亏羽林军的各位。”

“将军吩咐，我等职责所在。”

红缨和孟贤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活泼的 ，但在其他人面前时便与孟贤的一言一行如出一辙。简直是言孟贤所想，行孟贤所思。

苏挚花了昨天一天时间才感受到孟贤话语中的些许温和，今日一听红缨说话，又如坠冰窟，赶紧站好，不再说话了。

许久，众大臣终于结束上朝，孟贤一个身强体壮的武将自然是第一个冲出宫门。

“将军，”红缨先走上前，“今日还是去查案吗？”

“是，案件还未明朗，肯定要查下去。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老夫人差人来了，说将军虽然有官职在身，但毕竟是女孩子，还是不好每日在外奔波不回家的。”

“这些无妨，祖母也就是唠叨几声，你顶住压力便是。”

“但将军的确要注意休息，在会京这几日还不如前线打仗时间宽松呢，别累坏身子。”

“我心里有谱，你今日还回羽林卫吧，轮番派人跟着我就好。”

“是。”红缨接令后就回了羽林卫，这几日都是她在帮助孟贤处理琐碎事务。至于孟贤身边，有从宁州带来的亲卫值守，帮着孟贤跑跑腿传传消息什么的。

苏挚看红缨走开了才上前，“今日我们该去舒念阁了。”想到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又补充一句，“孟老夫人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孟贤很明白，不管是今日的行程，还是祖母的唠叨，她都知道。“我上朝前已经提前派人去了舒念阁和绥汴居，想来那里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我们直接去就好。”

二人先到了舒念阁，店里的人一口咬死了那丹香苑的香和他们没关系，铺子里的账目上也查不出什么。

“稗芨这东西要价虽然不高，但做香料就会使气味太过，如今燃香之人多追求淡雅，有了稗芨反而自断了财路。”

“或许是那丹香苑的从别处买来，如今出了事，又想拉我们下水。”

这话有些道理，各个香料阁都有自己的作坊来生产专供自己店面售卖的香料，香方也就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所以要问香料中为何没有稗芨，这解释也说得通。但孟贤和苏挚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事情未查清楚时，你们就停业吧，想你们店大业大的，不差这几天。”

“将军！将军！”

孟贤扯着苏挚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舒念阁掌柜在身后怎么求饶，孟贤也不理。如今没有孟贤的允许，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而后是绥汴居，同样的，他们也在为自己喊冤。

“这丹香苑是用香大店，我们自然愿意合作了，但到底是没机会。怎么如今出了事儿想起我们了，好没道理。”

“将军，就算香是出自我们这里，我们也没犯法吧！我们就只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啊！”

“说起来还真有可能是丹香苑的姑娘来单独采购的，我们这种香味道较一般香比较大，只用些许，便可得满屋芳香。将军不看看吗？”

“没让你跟我做生意！”孟贤出声把话头引回来。“最近有没有大量的出货记录，只要这种香的。”

“待我给将军查看来。”绥汴居掌柜转身，闷头给孟贤翻起账本来。“十日前倒是有一笔比较大的单，但没有记录是哪位顾客，想必是头次来，底下人不认得。”

“拿来我看。”孟贤接过账本，上面果真有一单不小的入账，写明了货品就是含有稗芨的那味香。

“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不过你们这两日也不要营业了，配合查案吧。”

“将军，小本生意啊！”

孟贤与苏挚仍然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刚刚也看到了，百两银子的出货量，不得不说可疑。”

“是，而且刚刚好够丹香苑一次的采买量。”

“什么？”孟贤问。

“之前丹香苑的杂役提过——丹香苑上上下下近百名有名姓的姑娘，再加上日常熏香，每次采买便要消耗一百二十两银子。除了一些姑娘有自己的喜好外，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这一点我昨天也有发现。那么算下来，同样的熏香，用量大概在八十两。”

“是啊，若不是供给丹香苑，还有哪里需要这么多呢。”

“舒念阁有问题，丹香苑和绥汴居可互相印证没有生意往来，而且十日前不是丹香苑的采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