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1) (完)
姜屏瞄了几眼门缝确定人都走了,咕哝了几句,推开木窗,撑着脸瞅着外面,不时垂眸思索着什么。
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她面上喜色毫不遮掩,转头咧嘴道:“你来了。”
“嗯。”他有些遗憾,起先并不只想说这么一点,但面对女人明晃晃的期待,他又不敢开口了。
他的反应也让姜屏心冷了下来,她笑的勉强,越过对方到桌前斟了小杯茶,背对着他,声音远比一开始沉闷许多:“赶了那么远的路,应该口渴了吧,来。”
他没有接过那杯茶,她也仍为松手,端的手臂僵硬酸疼。只听他解释:“...阿屏,我不能带你走。”
“我有可能说动你吗?”那杯子微微晃动,溢出茶水弄湿了袖口,姜屏恍若不觉。
“对不起。”他没有做出表情,一点好的,坏的意味在这张脸上都搜寻不见,但他话里每一个字都在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漓。
姜屏嘲弄的笑起来,“那我往后再也不想见你,这样你也还是不在乎么?”
平生第一次,她还以为永远不能这那张脸上见到其他的情绪,但他仍然闭嘴不语,似乎打算一直沉默又似乎在思考说辞怎么再次拒绝她。
姜屏冷冷讽刺他是个懦夫,废物,“他对你还真是有天大的恩情,连自己的女人也舍得让了,你打算怎样?一辈子做人家的一条狗,叫你去杀谁就杀谁,我看你根本不是被迫,你不...”她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那张脸上的愤怒是她从未想象到过的,她惊惧的失了色,连脖子和身上其他地方传来的痛苦都一时忘却了。
他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控,慌乱的松了手,眼里的茫然不比姜屏少。“我不是有意的,阿屏,弄疼你了没有?”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那句连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还是连她都说他本性如此更刺激到他,致使他竟然对她施暴。
手上的白痕昭告了刚才男人的暴行,他心里懊悔不止,坐到床边,把她搂进怀里,头颅埋在她耳后闻嗅着。
姜屏不想听他辩解,偏过头躲避,“你还待在这做什么,他晚边可就回来了。”他仍然不管不顾,“身下这张床,这座宅子,还有你怀里抱着的女人都是谁的?”
她察觉到他的僵硬和羞耻,半丝犹豫也没有就离了他身边。luo露的身体无疑是香艳的美景,但她冷酷的话语就同寒冬腊月时往他头上浇的一盆冷水。
她说的是事实,是他伪善,他想拥有她又不敢反抗自己的主人。
他是个孤儿,没有名字,没有过去,如果没有麒生大人的帮助,早便饿死街头。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所以一切脏活,他都毫无怨言的去做了,代价是再也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人。
是恶鬼,是疯子,是麒生大人身边最会咬人的一条狗,总之不是应该善意对待的活生生的人。
他是一堆由血肉组成的杀.ren机器。
这样的日子,他会满足吗?当然...不是,他是个人,想过正常人该过的日子,比死水还没有波动的日子,安稳,自由。他还是个男人,会有自己的私欲,从前他把那些欲望通通舍弃,或是执行命令的时候,将杀戮也当作一个发泄口。
麒生大人成亲的那日,他见到了传闻中他一直未曾露面的未婚妻,他没有见过比她还要漂亮的女人。se相使他动欲,她的柔情蜜语使他动心,是拖他灵魂也跟着进入地狱的祸首。
“时候到了,大人要回来了,我不该再待在这。”
“别,别离开我。”
他起身,腰间却被一双皙白的手拉扯,一身力气仿佛被尽数抽走,他狼狈的跌伏在她身上,指节在她柔软的背脊游移,喉头像被堵了石子,吞咽都有撕裂般的干涩痛苦。
姜屏几乎是在乞求,“他会一直那么对我,我很快就会死的,你不能只顾你自己。”
她的背上乃至整个身体都遍布淤青,是残酷的暴行才会出现的血腥伤痕。
她的丈夫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的卑鄙从来都隐藏的极好,将自己塑造成整个临州最大的好人,可用作善举的银钱全是靠杀人越货得来的脏钱。
姜屏只不过是无意间得知麟生的秘密,斥责了他,从此他就揭了人皮,可他即便是发疯也是在乎脸面的,下手从来只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叫人还真以为他们夫妻恩爱。
姜屏此生最后悔的便是没有早些看清他的真面目,现在一切都难以挽回。
她恨不得麟生早些死,内心那点爱意早被消磨的一点不剩,也许是出于一种诡异的报复心,她时常在他未曾照顾的角落,和不应该熟悉的人发生不应该发生的关系。麟生身边那条像是完全没有自我的狗。
她痛恨自己的心软,日子长了,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他,其实可能是她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不是麟生,哪个男人都比他好。
她想他带她走,离开这个是非地,他的身手那么厉害,只要他愿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