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的翅膀
会直达那处。
斯内普由于要炼制一种从古书上看来的魔药,但是时代太过于久远,原本的一味材料已经在魔法世界消失了,为了复原这剂药材,斯内普不得已只能亲自出马,去禁林寻找和它药效较为相同的材料进行替换,再尝试试验。
和原本那一味药材药效大致一样的材料是一种蝎尾毒冰蛇,它的毒液储藏于蝎子状的尾巴里面,毒性极为强悍,记载中如果有人在中了这种毒之后就会流血不止,毒素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蔓延,动作越大蔓延的速度就越快,直到人会变成一具像是冰块一样的尸体。
尤其是这种蛇王的体型更大,速度更快,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魔药学教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解毒剂被缩小放在外套兜里,还有一些常见的外伤药,他对今天得到蝎尾毒冰蛇的毒液势在必得。
它们的栖息地也在禁林深处,更喜欢背阳的阴暗高地下做窝,但却在夜晚不怎么活动。斯内普大概知道方位,举着魔杖施展出能够照亮前方的荧光闪烁,朝着记忆中的方向举步生风地走了过去。
“咔嚓。”在寂静中偶尔会有几声动物的鸣叫低吼,斯内普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声音,忽而脚下踩到一根树杈,腐朽的木头声音极大地发出一声响,男人立刻停止脚步,将光亮收拢至最小,沉下心来观察周遭的环境以防有一些危险发生。
只不过当他停下了脚步之后,侧耳倾听,却从风中听来隐隐绰绰的声音...
银铃一般的笑声,就如同春日里迎着阳光而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带着极其强大的生命气息和快乐,将原本黑压压的禁林都冲散掉了压抑。
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斯内普轻易地就辨别出了是谁。
斯内普不由得偏离了原本的路径,向着笑声的源头走了过去,穿过层层缠绕的藤蔓,绕过几棵古木,迎面而来的是黑暗中的唯一一抹亮光。
男人站在树后,黑暗将他笼罩着丝毫看不清楚表情,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树的后面,变成了一座不会动、不会有喜怒哀乐的雕像。
黑暗的禁林里很少会出现光源,这光芒的来源是好几只独角兽围绕在一片空地上,独角兽的身上散发着温柔的银白色光芒,还有几只小家伙绕着一个女孩亲昵地蹭着。被众星捧月般包裹在光芒里的女孩笑容甜美灵动,一如被阳光长时间笼罩的云朵散发出软绵绵的暖意,只叫人想要抛却杂念往里一趟,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旁的独角兽玩闹似的,用脑袋和身躯去拱一束春日里盛开的连翘花,细长交错的树枝抖动着,细碎的黄色花瓣从枝头飘飘散散地落下,只见女孩伸出了手臂,袍子宽大的袖子从她的胳膊上滑落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腕,去接了一手满是淡香的花瓣。连连翘花都仿佛沾染了阳光似的,透着金色。
她在一片黄色的花雨下扬起嘴角笑着,被传闻中高傲纯洁的独角兽喜爱着,被光芒和命运偏爱着。
海伦娜好像生来就处于阳光中间,是在满满的爱意浸泡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天赋异禀又惹人喜爱,似乎一点也不会被黑暗沾染的模样,甚至有奇特的天赋将快乐和活力传递给周遭的人们。
她有多爱笑,斯内普怎么会不知道,连在地窖里那种环境之下都能够笑出来的人也只有海伦娜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小片月牙,睫毛翕动着,黑色的眼眸里迎着光,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仿若住进了满天星辰在闪耀着。
他有时候甚至会被快乐感染,在背过身去之后,稍稍勾起嘴角的弧度。
斯内普听见过海伦娜在偶然见他笑之后的小声嘟囔,说着明明他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总板着一张脸。
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但可笑的是,这道光芒和他遥不可及,感知到暖阳尽力去享受这份温度,可一旦真正地触碰太阳,就会因为过高的温度灼烧地只剩下一堆一吹就散的灰烬。
就像是神话中的伊卡洛斯,背负着一双用蜡制成的翅膀,自以为是地向着太阳飞过去,最终的结局众人皆知引人发笑,只会狼狈万分地坠落。
又或是在深海里发现了一根浮木,可他早已深陷在漩涡的中心无法自拔,如果真的伸出了手向着浮木求救,最后也只会带着浮木一同在深海之中溺毙。
男人背过身抬脚离开,披风带起脚边吹拂过来的一朵连翘花,他再不看身后的光芒一眼,像是早有决断一般走进了浓浓的黑夜之中,就像是融进了黑暗里面与之毫无差别。
无论是背道而驰还是天各一方,这样就好。
阳光永远照不进深不可见的深渊之中。
你我终究,会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