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慕川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可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青也说的很对，麻沸散让她不要说疼了，除了头以外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嗓子里依旧发不出声音，可是她看得见听得见，脑袋无比清醒。她清楚的记得那天问穆梓凯到底有什么计划时他的含糊其词，记得第一天夜里烛火熄灭后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可不仅仅是这些，她还记得穆梓凯在与归给自己盛饺子时眼底浅浅的笑意，记得他给自己脚踝上药时认真的模样……

青也的剃刀在磨刀石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把慕川从那些画面中拉出来。深深吐出一口气，慕川觉得自己很傻，现在的局面就是穆梓凯和青也一早有联系，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达成和青也的合作的，这出戏里只有自己没有拿到戏本。她原本还傻傻以为装成阿平的青也是个没有父母的可怜人，结果从头到尾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镜子里映出慕川此刻的模样，可她不想看到这个可怜虫，将眼睛闭上的那一瞬耳边传来了敲门声，两轻一重，是穆梓凯的习惯！

青也：“王爷怎么来了？”

穆梓凯：“本王听闻道长的术法以久，今日难得有机会，自然想亲眼瞧瞧。”

青也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笑容，举起的剃刀被烛火反射出一道白光照在他面上让那笑更加瘆人，“没想到王爷也会对这些事感兴趣。”

“既然要合作，自然得清楚道长的本事，”穆梓凯将带来的酒杯斟满递给青也一只，“预祝道长与本王共享荣华。”

穆梓凯将酒饮尽，青也却将那酒倒在了剃刀，慕川在镜子里看着淬过酒的剃刀，寒光更重了。

递出去的酒没有人饮穆梓凯倒是不以为意，他看着青也手里的剃刀出声道：“不知道长这剃刀有何特别之处？”

“一位故人送的，世间只此一把。”

“那不知可否借本王一看？”

说完穆梓凯朝青也伸出了手，慕川盯着镜子里的两人心提到了嗓子眼。现下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如果青也将剃刀给穆梓凯，那他就没有兵器了，要是穆梓凯猛地发难，青也的处境会很危险，也不知道青也的武功怎么样。

很显然青也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穆梓凯却抢先出了声。

“本王已经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说到这穆梓凯朝慕川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青也，“道长却不愿意满足一下本王的好奇心吗？”

刚才已经拒了穆梓凯的酒，如果现在又拒绝确实不合适，青也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剃刀递了出去，“王爷既然想看贫道自当奉上。”

“看来这剃刀是道长的宝贝，那本王可得当心点。”穆梓凯用酒壶旁拿来拭手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将剃刀包着，这才拿到眼前仔细打量起来，青也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刀柄被不停翻动着，好半天穆梓凯才将剃刀还给青也。

“道长这刀果然是把好刀。”

青也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对穆梓凯说道：“刀身王爷也看过了，现在就请站在一旁看看它的本事。”

礼貌的后退一步，穆梓凯站在了屋内的一张长桌前，那桌上有一些暗色，应该是以前放置过带血的东西，慕川的视线从那桌子上划过十分不自在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有浓重的呼吸声，热气扑在面上，慕川的头皮发麻，她能感觉到青也的兴奋，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过往像走马灯在眼前一一闪过，她拼命的想要从其中抓住些什么！

慕川皱起又舒展开的眉头在穆梓凯的眼中放大，他只死死盯着她，不曾眨眼。青也的剃刀落下，她的一缕头发被锋利的刀刃割断掉落到浴桶旁，发丝缓缓下落没有声音，剃刀却发出“当啷”一声。

有些不确定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比慕川刚才看到自己在浴桶里更让人难以置信。而此时穆梓凯已走到浴桶边，他拎起捂着心口的青也将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嘴里。青也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穆梓凯，他的心跳还很剧烈，手脚没有力气，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怒意。

“道长这么老谋深算，若是只用荣华为饵怕是拴不住，本王只好动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这毒是九曲特调的，中毒之后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心口剧痛四肢无力，无药可解，不过服了本王的药丸可以勉强压制住。道长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今后要怎么做？”

青也服了药丸缓过一些劲来，愤恨的盯着穆梓凯，手偷偷向剃刀处摸去。穆梓凯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手一松，青也便掉到了地上，那剃刀包在帕子里被递到青也面前。

“道长还不清楚自己怎么中的毒吗？”用酒是假，用刀是假，帕子上抹着的毒才是真，“外面现在都是本王的人，道长还是识时务些，这样大家都好过。”

青也看着那剃刀，认命一般的低下头，不再动作。穆梓凯很满意他的反应，手一甩，剃刀被牢牢的钉死在桌面上。

“为了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本王可以透露一些关于道长您的那位故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