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穆梓凯都没有出现过，慕川听惠然说是圣上派了他去佛塔寺给老祖宗送东西。

“四爷同这位老祖宗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惠然这话说的委婉，慕川见她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媒妁宴在即，各个皇子公主都在准备，偏这时候将穆梓凯派出去？看来自己跟的这位爷并不受宠啊！听说这老祖宗最是疼爱圣上，圣上对自己的儿子都是这个态度，想来这老祖宗也不会对穆梓凯好到哪里去。

慕川翻着手中的册子，又问了几句，便是解了前段时间的疑惑。只是前几年都回不来参加宴会，今年要怎么回来？佛塔寺离着京城并不算远，若就送个东西快马加鞭的也能赶上，可是万一老祖宗有意为难，非要寻个由头让穆梓凯留在寺里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尚云便是将穆梓凯的信送来了。

慕川拆信看过便觉着自己刚才是多余的操心了，她将信递给尚云：“信上的东西先准备起来，一有四爷回京的消息便马上告诉我。”

“是。”

见着尚云离开，慕川又回身向惠然说道：“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陪我去一趟阴阳阁。”

阁中。

招呼的侍女告诉慕川，阴阳今日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招待让她在书房里等一会儿，慕川闲来无事便走到书柜前瞎看。上次来得匆忙，赶不及仔细浏览，这回她按着顺序一一看过，想瞧瞧有没有医学方面的古典。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引论》？”

慕川将《引论》抽出来，书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纸页泛黄的严重，边角也皱的不行，她小心打开，首页写着“梦中生忆，实中有虚，忆从何来，虚中有实。”后面还跟着些她看不懂的字体，不知是哪儿的文字。

“没打招呼便来，是有急事？”

阴阳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慕川一跳，此刻她也不好将书拿走，只能看似随意的将书放回柜上。

“他们说师父今日有贵客，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目的明确，交谈起来便花不了多少时间。”阴阳说到这，看了一眼书柜。慕川的背上顿时出了一层汗，她也不知道阴阳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刚才拿的是哪一本。但阴阳仿佛只是视线随意扫过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示意慕川坐下，又叫人送了新的茶点进来。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听到阴阳这么问，慕川便将穆梓凯的意思转达了，“不知道师父能不能……”

“他穆梓凯倒是把本座这阴阳阁当成了自家园子！”

“这也是情况紧急，还请师父帮帮忙。”说到此处，慕川睁着双大眼睛看向阴阳，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差没掉下几滴眼泪来了。

“属你最会装乖卖傻。要说在这些时日里把银丝术全数教与你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得先告诉为师，穆梓凯是不是打算动作了？”

慕川愣了一下，四爷的大计怎能轻易透露？

“四爷不是一直都在为储君之位努力吗？”

“既是想要从为师这里学东西，那便得拿些东西来换，若是连这点事都藏着掖着……”

“是。”慕川话锋转得极快，惠然在一旁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

阴阳有片刻的停顿，随后略带赞赏的看向慕川，“可是与叶家有关？”

慕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四爷的事，阿九不好说的太多。”

“那是自然，明日卯时再来吧。”说着阴阳便是吩咐下人们送客了。

待回去的路上，惠然有些疑惑的问道：“主子，先生刚才是什么意思？”

既是这么问了，慕川自然清楚惠然是觉得自己刚才把四爷的打算透露给阴阳的做法有些不妥当，可是阴阳是什么人？若是她守口如瓶，半点不肯退让，只怕阴阳真的会直接赶他们出来。

“师父刚才让人送来的茶点很新鲜，装茶点的盒子花纹独特，描摹的金边用的是皇家特有的。加上师父问的话，看来今日的这位贵客和四爷打着同样的算盘。”

“那先生打算帮谁？”

慕川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

阴阳说对方目的明确，交谈起来很快，像是两边已经定下来的样子，可是他又特地把对方送的茶点摆到自己面前，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慕川心里更偏向于阴阳还在观望，他同对方还没有谈拢。自己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四爷，可是阴阳到底想要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呢？她实在想不通。

当今圣上为了削弱各部分势力将六部划分于朝中三位重臣手中，太子傅王染主管户部、工部，右相张枫主管吏部、礼部，左相叶修主管兵部、刑部。而叶修也正是他们刚才在阴阳阁里提到的叶家的掌事人。

穆梓凯想去拉拢叶修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皇后出自王家的，太子又是王皇后的儿子，他王染总不会有着亲外孙不帮，来帮自己这么个外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