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穆梓凯听着这异口同声，对这次的计划不免多了些信心。倒是慕川心里生出了许多疑问。话说四爷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怎得府里还是这般冷清，别说是王妃了就连个侍妾都没有，实在不应该。

“若是有话便直说。”

慕川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话到了嘴边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穆梓凯见她欲言又止，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咳了一声：“莫要胡思乱想。”

确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慕川脸红了起来，她急忙倒了一杯茶，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可不曾想被茶水呛着，憋得脸色更加红了。穆梓凯见她这样，心中觉着有些好笑，无奈的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房中的咳嗽声才停下。

终于缓过气来，慕川这才问道：“四爷可是有了想法？”

“宫里头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媒妁宴，明日我会派人将需要的资料送过来。”

“宴会往年里是在什么月份？”慕川想看看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今年估摸着要等大军回朝，大概九月。”

慕川掰着手指算了算，离现在还剩一个半月左右。

“时间还算宽松，须得仔细研读。等到宴会那日，你便和终风同我一道前往。”

慕川想着四爷大概是想让自己跟在身边见见世面，顺道理一理朝中各部分势力，便十分开心的应下了，可真到资料送来，慕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接了份什么差事。看着摞起来比桌子还要高出许多的册子，慕川一瞬间只觉得头都大了，但接了的差事总是要做的，只得耐着性子看。好在她本就喜欢同书本打交道，加上册中穿插着些图画也不算太无趣。

惠然走进来时天色已暗，一入门便见着慕川嘴里叼着个馒头，一手拿着毛笔一手翻着册子，眉头微微皱着看上去有些苦恼。而此时的书册已被分成了两摞，看过的那些放在左手边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就会倒塌。

“主子，休息一会儿吧。”

慕川抬起头，长时间读册使她的脖子疼的厉害，摇晃了两下脑袋竟觉着有些迷糊了。惠然此时将灯点上，慕川顺着光看去，一时间失了神，在那些她回忆不起来的日子里好像也有过这么一丝光亮。

“川儿！”

苏醒前的那声呼唤突然又在脑中炸开，眼前的灯光变成了漫天的火光，慕川心里莫名生出许多恐惧，皮肤的烧灼感来的如此真切，她甚至能听见木料烧着的噼啪声，闻到混着血腥的焦味。

惠然就站在慕川身边，离得那样近。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慕川神情的变化，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杀气从慕川身上渗透出来，那更像是一种近乎绝望状态下的防备。惠然唤着慕川，试图让她从这种状态里出来，可慕川此时如同疯魔了一般，全然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有细密的汗从她的额上冒出来，慢慢地汇聚成一滴又一滴，顺着她的面庞留下来。

“主子！”

身体被猛烈摇晃，慕川这才如梦初醒，那些火光又慢慢变成了眼前微弱的灯光。她有些木讷得看向惠然，随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握着慕川还在发抖的手，惠然下意识的望向了她的眼睛，她想透过这双眼睛去看一看慕川的真假，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看到最多的便是她的笑容，如今这副样子却是第一次见。

“四爷交代的时间还很足，主子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今日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慕川知道惠然这是有心安慰自己，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些画面，大概是看的太久，糊涂了吧。”

将册页夹好，慕川拉着惠然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自己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今日我不过看了这些便觉得头昏脑胀的，四爷平日里看的不知比我还要多出多少，想来真是辛苦。”

惠然已在四王府里呆了好多年，可以算是一路看着穆梓凯走到现在的，这一路来辛苦自是有的，只是从来没人这么当面说出来过。外面的那些人看到的都是王爷的风光，又有几个人知晓这风光背后的故事呢？

“惠然。”

“嗯？”

“虽然觉得辛苦，可是我有点想变成和四爷一样厉害的人！”

这样的话亦没有人在惠然面前说过，她在穆梓凯身边呆了这些年见过许多人，或是阿谀奉承或是一味跟随，又或者是虚情假意的短暂合作，没有哪一个人敢说这样的话。

慕川见惠然没有回应，连忙起身看向她，“这件事不要告诉四爷啊！”

“主子为什么想成为和四爷一样厉害的人？”

是啊，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觉得成为那样的人才有能力弄清楚自己的过去吧。但是慕川不能这么说出来，她还看不清穆梓凯在慕宅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所以她没办法表明自己的意图。

心思转了转，慕川笑了一下，对惠然说道：“若是成为那样的人便能更好的替四爷分忧，这样他就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