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南山
身子,走到满眼好奇的墨阳身边,无力道:“今日你继续练我刚刚教你的。明日我教你新的招式,你仔细点学。”
晨风在远处听到棠溪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昭悫大抵猜到了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她眉眼低垂,用茶杯盖撇去杯中浮沫,抿了一口茶水。棠溪这个令人闻之变色的罗刹鬼都在想办法避免墨阳的手中沾满鲜血。可她明知墨阳即将面临什么却还是答应了。或许有时候她比罗刹鬼还要可怖。
自从她开始筹谋布局时,就时常唾弃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自己。她放弃了阿翁和先生所教授的仁义。两个不同的声音常常在体内撕扯,绞得五脏六腑生疼,令她痛苦不已。
她比谁都渴望一切可以终结。不能再等了,李昭悫暗暗道。
李昭悫对立在一旁的晨风低声道:“替我拟个拜帖,送至南山白鹿居士处。我过几日去参加诗会。”
她犹豫一会儿道:“不要带上其他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晨风知道她没有对棠溪放下疑心。她没有说什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昭悫要去参加诗会。郑氏以为这是风雅之事,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叮嘱她要早些回府。南山白鹿居士方彦达是前朝大儒,不愿追随新主,遂隐居山林。他办的诗会却是召南数一数二的诗会,不少青年学子都以能够参加为荣,还有人想借此立名。先生听后也很是赞赏,还让李昭悫回来后有什么感受同他说一说。
兰院的人就更加好办了,墨阳拖着棠溪,棠溪抽不出身来跟踪她们。而且她早就和晨风交代好了,她们什么时候出发,府中人并不清楚。楚茨每日要管着兰院大大小小的事本就没空。玉岷她以年纪小,山路崎岖,给打发走了。
春来无声,草木蔓发。当院中的枣树在和沐春风中舒展新芽时,李昭悫收到了白鹿居士送来的帖子。她不想声张,只让晨风套了辆普通马车。
她走出王府时,晨风眯着眼靠坐在马车厢边沿,单腿支起,修长有力的手搭在膝弯处,另一条腿就这么随意垂着。听到李昭悫走来的声音,她转头看向李昭悫,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贵主今日很好看。”
李昭悫其实穿得很简单,上着绯红印花衫子,下面是无花纹的浅色绿裙,再披了个紫帔子。她知道晨风在和自己开玩笑,只是笑笑没有回应。李昭悫向晨风伸出手,晨风一把就将李昭悫拉上马车。晨风见李昭悫坐稳后,就往马上抽了一鞭,策马驶往南山。
南山和齐王府距离不小,晨风紧赶慢赶也只能在未时赶到南山山脚下。
许是南山前不久下了雨,山里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山路泥泞,李昭悫只能小心翼翼地踩在前人留下的脚印上,慢慢往山上走。南山虽然还是青黄不接,但已经有许多小动物偷跑了出来。李昭悫新奇地看着忽地窜出的松鼠,看见未曾见过的雀儿,还要停下来仔细观赏。
晨风见李昭悫这幅不着急的样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咬牙切齿道:“贵主,再这样下去,别说能不能赶上诗会了。能在天黑前下山都够呛。”
李昭悫摆摆手道:“没事,我就是要错过诗会。阿翁先前赏了我套别业,离方彦达的住所不远。我带了令牌,到时晚上去那住,明日再回王府。”
“什么!?”晨风瞪大眼睛,“王妃会扒了我的皮的!”
晨风为了自己的小命,走上前按住李昭悫的肩,想同她理论。突然她听到有人的讲话声,拉着李昭悫走到灌木丛后蹲下。透过斑驳树枝,她们看到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下来。
“今日诗会好诗连连,实在过瘾。那杜智宇作的诗尤其,今年他说不定能中进士。”褐色袍衫的书生道。
青色袍衫的书生摇了摇羽扇道:“阿兄的话,我也赞同。杜智宇年纪轻轻就才华斐然,实在令人妒忌啊。只可惜白鹿居士明明说朝华公主会来,诗会结束,也未能一睹公主仙人之姿。”
“呸,”晨风吐槽道,“他分明是想攀龙附凤。也不瞧瞧贵主看不看得起他。”
李昭悫听后挑眉,带着几分得意,没想到晨风跟了她这么久会的词越来越多了。
待到那两个互相恭维的书生走远后,李昭悫和晨风才缓缓站起来。晨风递过帷帽,道:“听他们的意思,这诗会刚刚办完。等会儿碰到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快戴上。”
戴上帷帽后,李昭悫和晨风重新上路。许是接近目的地了,脚下也不是泥泞,而是大块大块的石板,上面还有不少的泥脚印,应该是参加诗会的文人墨客留下的。
“南山四贤,除了白鹿居士外,其余三人彻底避世,不问世事。你知道为何吗?”李昭悫问道。
晨风蛾眉拧起,没好气道:“奴怎么知道,奴又不是他们。”晨风先前是暗卫,不怎么与人交流。她只会基本的汉话,而那也只是为了听懂命令。晨风对诗词书画完全提不起兴趣,听到那些就烦。先前李昭悫想教她识字,她总是一找到机会就躲。
李昭悫行至门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