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至

希望再接再厉。”

温宇看向后面的耿向阳，她的表情，那叫一个“小人得志”。

一月一度的月考如约而至，当最后一场考试铃声响起，合上笔盖那一刻，耿向阳已经开始期待起自己的成绩。可以说，比以往顺畅了，之前的卷子，耿向阳连难易度都分不了，再简单的卷子在她眼里一样难。这次，她能判断出这次卷子简单，她写得得心应手，有过五关斩六将的快感。

“霸王，走啦！”温宇早早出了考场，在耿向阳的考场外等她。耿向阳奇怪，温宇今天怎么没和孟月星一起。“我对象被家里人接走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过来等你？”温宇轻敲了耿向阳的头，“快走啦！”

于是，电驴飞驰着，回到了市里巷。

回到家里，却是空无一人。温晓兰不在，王福仙也不在。由于考试，两个人都没有带饭到学校吃，打算在家吃完后去学校。不知道王福仙和温晓兰去哪了，厨房空空的，没有什么吃食。温宇跑到市里巷的小卖部，买了两桶泡面，应付起来。

二人吃完面，马不停蹄赶回学校。路过校门口，耿向阳还买了些小零食和奶茶。班里，黑板上参差不齐地写了各科考试的选择题答案。

耿向阳拿起红笔，打下去的勾犹如笑脸的弧度。nice！看上去，考得还不错。

此次考试不会决定分班结果，据老付说，分班期末考成绩占比一半，剩下看平时月考。班级分A,B,C三个级别，耿向阳能稳定现在的成绩，B班是不成问题的。

耿向阳和周围的同学一起分享零食，又拿了好几包给万喜玲。

万喜玲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耿向阳戳了戳她，“喜玲，吃东西啦！”万喜玲抬头，很勉强挤出一个笑，笑完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又趴了下去，肩膀一起一伏。耿向阳被吓住了，她抱着万喜玲，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喜玲，怎么了……你先别哭……”她茫然到有些不知所措，认识这么些日子，除了第一次和万喜玲说话那次，还没见过万喜玲哭成这样的。

万喜玲哭了好一会，晚自习铃声响起，耿向阳和万喜玲的同桌换了位置，万喜玲不好哭得更大声，怕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注意。她极力压抑自己 。耿向阳一直牵着她的手，轻拍她的背。万喜玲感觉自己好一点了，“我……我这次……没考好，我爸妈说……说我反正……反正考不上大学……不如别读书了……”万喜玲啜泣道。

万爸万妈也在遥远的千里之外谋生，万喜玲也是跟着爷爷奶奶，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留守儿童，更要命的是，她还有个弟弟——家中的宠爱全分给了弟弟，万喜玲也知道，万爸万妈打过来的长途电话并不只是因为孩子没考好气愤的说辞，他们是真的动了不让她读书的念头。

“喜玲，你之前考试的成绩还可以的，B班肯定是稳的，期末考试再加把劲，冲一冲，可以争取A班，你看咱们来算算……是不是？”耿向阳看着万喜玲，“叔叔阿姨就是对你期望比较高，想让你考好一点，他们能真的不让你读书吗？”

万喜玲还是选择相信父母对她是有爱的，即使他们更爱弟弟，但总归有多余的爱，可以分她一点点。

“不哭了哈。”耿向阳扯过一张纸，温柔地擦去了万喜玲脸上的泪。

晚自习结束，耿向阳拉着万喜玲的手，走了好一段距离，到了路口的分歧处，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两人并不顺路，耿向阳折返回去。冬夜的道路上，似是有雾，朦胧中夹杂着寒冷，耿向阳从嘴里哈出气，她觉得自己像喷云吐雾的神仙。此时的路上，放学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平时热闹的路上显得十分寂寥。

一阵风从狭长的巷子里穿过，耿向阳有些冷，打了个冷战，她把手揣进口袋里，迎着冷风走着。

一辆小电驴停在了她旁边，携带的风钻进了她并不很厚的冬季校服里。“卢越！”耿向阳很冷，很兴奋，卢越示意她上车。耿向阳打蛇随棍上，很自觉坐了上去。

前面的人为她挡了一部分的风，巷子里的风还是见缝插针的吹，耿向阳耳边呼呼的风，吹得她耳朵疼。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前面的人感觉到后面的颤抖。卢越慢慢把车停下，从书包里掏出个围巾。

没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围巾已经将人一圈一圈套住了。耿向阳怔住了，鼻尖是熟悉的、好闻的香，她好像是被人抱住，周围全是他的气息。

小电驴开始行驶，二人不约而同的，允许了这份暧昧的存在。耿向阳的脸红红的，围巾暖红的，害羞而红的。

市里巷的巷子能再长些就好了。

耿向阳将围巾仔细叠好，放进了卢越的包里，脸颊的红尚未褪去，幽暗的巷子里，看得并不真切。“谢谢同桌，晚安。”她没意识到，她的语气有多温柔。

“晚安。”卢越的喉结滚动，像是过了很久，才吐出这两个字。

电驴开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耿向阳的视野中。耿向阳徜徉在刚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