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变成了哑巴而爱在心口难开
“乖乖喔。”他颇为怜惜地抚摸我的头,“就算不会说话、就算你这么瘦,你也一定会被养的胖胖的。谁叫你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呢。”
老子他妈就长这样!
好想这么反驳回去,呼吸却被人走路的频率顶得一阵一阵的,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恍惚涌上来,我开始想念我的亲爹妈和我的朋友。如果佐野万次郎在这里、如果是万次郎……对啊,他现在如何了呢?我只记得我死时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是他。现在想想我的死是否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呢…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男人把我扛出这座建筑。猛地呼吸到新鲜空气,我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是刚才被折磨得不行,现在连挣扎一下、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我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男人走路的脚,通过地面判断现在到了哪里。他们停在一辆车前面,他想把我塞进车里,视线在看到我扎进异物的小腿之后,有点呆愣地啊了一声,伸手把那一根异物拔了出来。
好痛。感觉血哗啦啦地从腿上的窟窿里流出来,一瞬间好想尖叫,但又发不出来声音。男人的手指恶趣味地摁压了下我的伤口,我的眼泪和我的血一样流个不停,我急促地呼吸着胡乱说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一阵绝望涌上心头,痛得全身都在颤抖。这反应似乎又取悦了男人,他高兴地凑近过来,抹了抹我脸上的眼泪,然后掐着我的脸端详了一会,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真脏啊,宝贝,你别哭了,我都不想吻你了。”
“谁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病啊…别这样,哥。”
“她看起来很干净呀。”
先前扛着我的男人已经从车的另一端上来,坐在我的旁边,顺手把我往车里拉了一把,看到流了一车的血之后,他话语里带着些嫌弃:“还好不是我的车。”
两个人从坐上车开始就一个玩手机一个闭目养神,我听见他手机里溢出来的音乐。疼痛还在继续,我颤抖着控制自己的呼吸声,被身旁的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啊。”
这一下吓到我,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坠,我咬紧牙关紧紧抓住身上的衣服。感觉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杀了所有人再自杀。呼吸也变得好累,失血让我的眼前一会黑一会白的,我试图对谁求助,张嘴啊啊啊地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变成哑巴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又让我哭的更狠了。
驾驶座的车门就是这时候打开的。又是一个男人,我承认我现在看到男人都会害怕。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或者说、我压根没有兴趣看他长的什么样子,我只觉得好痛,或许直接死了会比现在痛快,他背对着所有人自顾自点燃了火,车子运作起来,身旁坐着的男人听起来很不满:“喂,你都不问问我们发现了什么吗?”
主驾驶过了好久才回应他。
“…你们和我没关系。”
“你可真是块木头啊。”
他咋了一下嘴。嬉皮笑脸的男人突然和我挨得很近很近,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之后,我听到他说:“你看看嘛,是惊喜喔,送给所有人的惊喜喔!”
他突然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被他拍得往前一晃,他的手又像拎住小猫仔似的用力地掐住我的后颈,把我往前排座位送。我于是被从两个座位之间被推出去、猛地撞在了车内屏幕上,痛得嘴角一抽,驾驶杆抵在我的腹部,估计是又要留下淤青,视线胡乱飘着,我赴死一般睁开眼和主驾驶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嘴里的烟掉了,还燃着,烧焦了一片裤子。
我一眼瞧见他贯穿左半边眼的疤痕,还有那疤痕底下发白的眼珠。他把头发留长,梳了个中分,面庞简直不能再成熟,坚挺的鼻梁也好下凹的眼窝也好,总之都是一个活脱脱的大人、一个大人!但他怎么会是一个大人!我一下子愣住了,他也愣住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小小的我,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歪歪扭扭地撑在车里。
在和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疼痛好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惊愕。我想喊他的名字,想对他说好久不见,想问问他的头发是怎么长的这么快的……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又张了张嘴。后座的两人爆发出刺耳的笑声,男人顺毛一样抚摸我的脊背:“你看吧,你看吧,鹤蝶!”
“我就说是个惊喜吧!”
鹤蝶身上的烟味钻进我身边,我听到一个困扰我多年的姓氏从他嘴里说出来:“……黑川…他――”
“你是不是想说,黑川会杀了她?”
男人抚摸我脊背的力度突然增大,他的手钻进我衣服里,指甲陷进我的皮肉里:“谁知道呀,那样才有意思呢!”
鹤蝶仍然惊愕地注视着我,他的手向我伸过来,我以为他要摸摸我的头、他经常摸摸我的头,于是我尴尬而讨好地向他露出一个笑容,毕竟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见到的熟人。鹤蝶戴着黑色的手套,在要触碰到我脸颊之前手却触电一样收了回去。他仍然注视着我,表情很怔愣,好像陷入什么情感里,他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