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发情感才是意义
流浪。不如说,她的生活就是一直在流浪。
后来她因为和伊佐那走的太近被堵,伊佐那为她杀了人,进了少年院。
她只感觉自己该死的抑郁又犯病了,她连夜跑到福利院找鹤蝶,哭着问他为什么呢,她是不是死了就没这么多事了。鹤蝶哪里见过这场面,他的记忆里你始终笑得很开心,于是手忙脚乱地安慰你: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因为你在伊佐那心里太重要了。
女孩子,轻飘飘地被哄好,转而给伊佐那写起信来。
每封信的第一句话,都是我爱你。
伊佐那不给她回信,她也写,好像把他当成自己的树洞,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他听。她为了伊佐那开始学画画和拍照,把自己生活的细细小小都给伊佐那看,她把她的百分之百的、丑就丑点的真实,都献给了伊佐那。
三年养成一个习惯,是纯粹的爱意,是把他当成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第二年的后半年,伊佐那开始给她回信,伊佐那写的字好像刻意练习过,写的很干净,他不太会说话,也不想描述他的日常,只是一一回应她说的话,附上“我也爱你。”
他们便在一起了。
伊佐那出来的那天,她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她刚升上高中,小时候是一个人,长大了也习惯了伊佐那不在的生活,所以越发习惯独处,做什么都好像是一个人。她出门时看到室友蜷在椅子上睡着了,吃过饭才意识到今天是伊佐那出狱的日子,她正和朋友聊天,讲自己的男朋友,讲到一半突然哽咽起来,她觉得莫名其妙,但哽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眼泪流出来,让前面的路看不太清楚,听见自己小兽一样的呜咽,说了一些更为莫名其妙的话。
她想到伊佐那,想到她长大了,伊佐那却还没有。想到抽屉里还有一些没吃完的药,她要尽快吃上药,可是她现在更想逃课,更想见到伊佐那。朋友在安慰她,她开始讨厌自己,总是让每个和自己没关系的人露出抱歉的模样。
她逃课了。路走到一半,下了很大的雨。她没有带伞,像那个中午一样和一群同样面容狼狈的人被困在屋檐下。她不哭了,平静地立在屋檐下看人,她想伊佐那的人生现在才开始,她会一直陪着他,度过人生的寒冬。
她透过雨帘,看到那头白毛,于是笑了出来。
东京的雨可以下一整夜,阴晦的云朵堆积在一起,没多久就会痛痛快快下起雨来,直到每一个雨滴都落完才会心满意足地放晴。她好喜欢雨天,尤其是下雨的夜晚,人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竟然觉得安全。人失去野心和挑剔的欲望,开始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一切都让人心安,渴望世界一直下雨,一直一直,永远不要变。
等你看到这一篇,她已经和爱人度过人生第十六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