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阴三儿看着墙角的祁麟叹了口气,他还有仇人活着没有杀完,更何况胜哥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过是一个和琳琳长得像的女人罢了,不值得为她顶撞胜哥。
“胜哥,可以的话给她个痛快。”阴三说完见朱宏胜点头,蹲下给祁麟点上最后一根烟之后踏进雨中,消失在夜色中。
“听见你三哥的话了吧,天亮之前解决干净。”朱宏胜说着就离开屋内,大雨漂泊将脚步声遮盖,就如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现在只剩下羊富贵和耿子凡两人,祁麟被砍掉一条腿之前,从离开的朱宏胜身上闻到一股花香,花香若隐若现,在这个雨夜中好似一阵幻觉,是临死前的饕餮盛宴。
她从未如此不体面过,体内的鲜血好像拼命往断肢处涌动,好像又在体内循环激动,这种在面对血腥时候的颤抖不是害怕,恰恰是一种激动的体现。
祁麟躺在满是脏污的地上,眼里却依旧亮的惊人。
不得不说,这种不合时宜的“生机勃勃”看在羊富贵眼中与挑衅没有任何分别。
即使她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身下是一滩血迹,正顺着倾斜的地面往角落里那两摊血迹缓缓流淌。
祁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它们汇合在一起,给破败荒凉的老屋染上一抹惊心动魄的红色,这是他们独有的颜色。
身体里的血总有一个尽头,祁麟已经维持不住体面,全身上下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缓缓顺着墙面滑落躺在地上。
“滴答——”
祁麟无法动作,屋顶不太结实,几滴混合着老旧房屋味道的雨水滴在她的脸上、眼睛里。
她只能默默闭上双眼,已经预料到落在羊富贵手中注定会受尽折磨,也只能在临走前好让自己好过一点一些。
鲜血不断冲着断肢处流去,祁麟在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
不过世事向来不以人心所愿,她从贸然踏入这个无名村庄起,就注定要失望,也注定会留在这里。
“这娘们还挺有骨气,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倒要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硬气下去。”
羊富贵咧着一口大黄牙,猛地咳嗽清了清喉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自己说话,但无端就让人感觉到她的蔑视,她的不屑。
“咳,喝退~”一口黄痰落在祁麟脸上,她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越发放羊富贵生气,就是这种淡然的姿态,好像自己是个什么脏东西一样,连让她看一眼都资格都没有。
一双眼睛满是恶意,说话间就把手指捅进了祁麟眼眶中,鲜血迸溅。
滔天的疼痛没令祁麟嘶吼半分,只咯咯咯笑个不停,从喉管中发出让人心颤的笑声。
浑身不断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兴奋,也只有祁麟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祁麟依旧一言不发,即使看不见又如何,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美景,即使眼睛看不见,那又如何?
塞北的红妆、江南的风雨、边境的枪战还有记忆里的那一抹鲜亮……无数美好或者不美好的事情,只要她自己记得就可以。
“哼,臭娘们,嘴这么硬,让老子看看另外一张嘴是不是也这么硬。”祁麟的沉默彻底点燃羊富贵最后的耐心,反手把腰间的皮带抽下来,狠狠往她脖子上抽打,啪的一声响起,一道深紫色的红痕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在脖子上。
羊富贵把皮带往地上一扔,开始低头解裤子,却在半途中被拦住,“根子?”
“富,富贵哥,三,三哥说啦,你,你,再管不住下头,他,他就,就让你没有头。”
耿子凡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顿时又引得祁麟一阵爆笑,这是什么没头脑和不高兴啊,根子怎么这么好玩,怪不得他一直没说话呢,原来是小结巴啊。
“你不说我不说,三哥怎么知道?”
“我,我,我不和三,三哥说谎。”
羊富贵脱的只剩下裤衩子,抬眼看耿子凡的眼神和看猪没什么区别:“没让你说谎,把这件事情忘掉,不开口,行吗?”咬牙切齿认真询问。
耿子凡摇头:“不行,不能隐瞒三哥。”
羊富贵!“艹,你他娘的有病还是咋的,专门跟我作对是吧?”
“三,三哥,三哥说……”耿子凡话还没说完,羊富贵已经把裤子重新穿好了,一挥手打断:“别他娘的三哥了,老子听你说话真他|妈的费劲。不上,弄死她,这回行了吧?”
耿子凡认真想了想,单纯的眼里全是对三哥的崇拜和信仰,仔细的把富贵哥和三哥吩咐的话对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不对的地方,这才点点头:“弄死她可以,不能睡。”
还真是个纯洁的人啊,好像没被染墨的白纸,又好像本来就是墨色一样,没有见过白色,所以才会这么纯洁。
谁说纯洁一定会是白色呢,如果一个人没有经历过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