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费尽心思
很快就有小太监,将鎏金的鸟笼子提上来,跪在云卿身侧的不远处。
红配绿的杂毛鹦鹉谈不上多养眼,但那昂首挺胸的鸟大爷劲头,一如苏麻喇姑所言,机灵得很。
任谁都瞧得出来,这只鹦鹉被饲养得很是妥帖。
鹦鹉一双绿豆粒大的眼睛,刚一进来,就满屋溜溜唧唧地左顾右盼。
待瞧见熟悉的身影,立即不客气地张嘴就讨吃食:
“万岁爷万福金安。”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众人一听,皆是被逗乐。
胤礽更是笑得温和愉悦:“如何?孤先前说的,皆是实情。”
孝庄太皇太后和康熙帝皆是笑笑,祖孙俩谁也没急着表态。
见状,宜嫔趁机附和:“太子殿下说得对极了,不愧是乾清宫出来的鹦鹉。有万岁爷的真龙之气庇佑,这鹦鹉可比寻常瞧见的机灵多了,还会认人呢。”
其他人亦是附和,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谁又敢说万岁爷的不好呢?哪怕只是乾清宫的一只畜生,那也是顶尖的!
只是众人的赞美,并非真心。
句句不离鹦鹉,却没谁真正地关心鹦鹉。
那鹦鹉见说了吉祥话,却没讨到虫儿吃,当场急了,冲着旁边的云卿伸长脖子。
“岁岁年年,共欢同乐,嘉庆与时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愿从今后八千年,长似今年,长似今年……”
一连串的诗词歌赋,就这么叽里咕噜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为着吃到虫儿,杂毛鹦鹉的表现欲,此刻可谓登峰造极!
众人听得,先是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都大为惊奇。
尤其是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个小家伙,更是瞠目结舌,纷纷看向身旁,率先赞叹道:“额娘,那个宫女好厉害呀,竟能让鹦鹉吟诗!”
荣嫔笑着回应三阿哥,“的确,想来是用了心思,花了功夫的。”
惠嫔则只是朝大阿哥笑着点点头,未有多言。
但心中也是有些感叹:都说管中窥豹,鹦鹉尚可如此,这卫氏本人的才华,想必更是不可估量。难怪叫万岁爷一直心心念念。
就连原本抱有疑虑的孝庄太皇太后,这会也朝着身旁的苏麻喇姑,微微颔首,“不错,倒是有点灵性。”
苏麻喇姑也笑道:“可不是,奴婢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瞧见鹦鹉能吟诗。”
话毕,两人又都望向下方。鹦鹉的叫笼子旁边,正跪着云卿。
是而,这话像是在评价鹦鹉,又像是在评价人。
众人这次交口称赞,都是实打实的,由衷而生。
唯独乾清宫里出来的人,对此见怪不怪。
梁九功笑呵呵要为康熙帝斟酒,康熙帝摆摆手,推开酒杯,斜靠在太师椅背上,笑着面朝下方。
也让分辩不清,是在相看鹦鹉,还是在相看人。
眼瞅着那只馋嘴的杂毛鹦鹉,现下已恨不得扑棱着翅膀,开始耍宝。
旁边的云卿,面露一丝囧态,不得不主动开口请示:“启禀太皇太后,这鹦鹉是在……讨虫食吃。”
众人笑意更甚。
孝庄太皇太后这次没再有意为难,随口吩咐小太监:“且将笼子给她吧。”
“嗻。”小太监连忙照做。
云卿接过鸟笼子,放到地上,轻手轻脚地打开木罐,用小木夹子给鹦鹉喂虫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平日里做得极其熟练。
哪只半晌没人投喂的鹦鹉,这会臭脾气上来了。
尤其见到平日里投喂它的云卿,更是委屈生气:“瞧你笨得,且得罚你一顿。”
这话一出,云卿拿小木夹子的手,倏地一抖,满脸通红。
这句原话是:“瞧你笨得,朕且得罚你一顿。”
康熙帝喂虫食向来大方,故而杂毛鹦鹉老爱学他说话。
但康熙帝作为天子,向来以“朕”自居。这可不是一只鹦鹉能学得,云卿废了老大劲才将鹦鹉的习惯改过来。
但那高高在上的威严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几分肖似。
这一刻,若不是众人都在瞧着,云卿恨不得将杂毛鹦鹉的嘴绑起来。
于是她索性将三条虫儿一起塞进鹦鹉嘴里,才勉强堵住它的嘴。
而后,云卿将头埋得一低再低,恨不得扎进地底下。
……
好在鹦鹉很快被小太监提了下去,云卿勉强松口气,但她知道,真正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起初,大殿内安静地令人发指。
若说先前众人只是惊奇,这么一出闹下来,就变为了震撼。
尤其是佟贵妃,她都不想往深了去想象。是在何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