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拿手比划了寸许长，“我还说她今日若来，给她带些咱们家的那个药，就是祛除疤痕的那个，你以前给我用过的。”

“紫草膏？”王平道。

“对，就是那个。她说反正伤疤在脚上，不用在意，可毕竟是女子，身上长了那么大道疤，终归不好。”

方沅暗悔自己粗心，前几次见了也没好好问问她的伤。

看出方沅今日兴致寥寥，酒宴很快结束。婢女们撤掉菜肴，请他们移步去庭院中。

庭院中的石案上已布置好几碟月饼、水果并香茗，一旁桂树下另设了一案，案上陈设格外丰富，除了月饼、香烛，还摆着菱角、莲蓬、石榴、芡实、柿子等当季成熟的果品。

方沅三人在石案旁坐了，裴虚静无聊地从碟中取了一枚石榴剥，“兰芷不在，真无聊啊。”

王平给她斟上茶，宽慰道：“是呀，咱们家女眷少，等二弟娶了亲，就有人陪你聊天了。”

顾兰芷没搭话，仍旧盯着自己手中的石榴，半晌，突然兴奋道：“二弟娶亲？可定了人家？”

“没有，我没听说。”

裴虚静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石榴，看着王平神秘道：“你说二弟和兰芷怎么样？”

方沅闻言一愣，看向裴虚静，王平道：“什么怎么样？”

“他们在一起怎么样！”裴虚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啊，你说这个！”王平还当真仔细想了想，笑道：“我觉得不错。”

“我就说吧，他俩脾气秉性在一起肯定合适，到时候我与兰芷就成了妯娌，每日都能在一处。”

“兰芷若嫁给了二弟，还能帮着他操持咱们家的生意，反正这生意是指望不上咱俩了。”王平说完自嘲地一笑。

“就是，兰芷经商可是一把好手。前次在母亲那里，我们还说起兰芷呢，母亲说兰芷不光人长得漂亮，待人接物也是大方得体，更别提还把宏盛钱庄做得风生水起，这样的女子不管谁娶了都是他的福气。”

方沅原本以为裴虚静在开玩笑，没想到他二人越说越认真，不由也认真起来，却又插不上话。

只见裴虚静突然站起身来，笑道：“刚才还发愁今日拜月要许什么愿呢，这可不就有了。”说罢就向桂树下走去。

方沅看她真要拿这事许愿，不由急道：“这毕竟是他人的姻缘，姊姊没问过当事人的想法，就拿这事许了愿，恐怕不妥吧。”

裴虚静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方沅，“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这样吧，你不是说要给兰芷送那个紫草膏，我看明日就让二弟去跑一趟，多让他们接触接触。等过些时日，你去探探兰芷的口风。”王平认真出谋划策道。

裴虚静大喜，坐回石案旁，笑道：“这法子好，你也跟二弟吹吹风。”

方沅无奈地看着这夫妇俩，只觉心情更差了……又略坐了片刻，他便起身告辞了。

由于没有骑马，方沅就带着陆十一步行回县衙。

此时街上已是行人如织，道路两旁是卖各种物什的小摊子，好不热闹。

去岁中秋，他们刚到扬州，彼时县衙里千头万绪的事务等着方沅料理，是以无暇领略扬州城的中秋习俗。今日则不同，他们恰好是步行，加之中秋有三日假，不用担心明日要早起打理公务，所以能够漫步其中，好好感受此间风俗。

陆十一兴致很高，路过那些小摊子的时候，都要凑上去看看。方沅虽然没什么兴致，但也不急着回去，便随他逛着。

“大公子，咱们从河边那条路回去吧，我听说扬州有中秋走三桥的习俗，就是今晚要走过三座桥，能够避灾求福。”

方沅笑道：“他们没告诉你，女子才会走三桥吗？”

“啊？”陆十一诧异道，“没人告诉我啊。”

话虽这样说，方沅的脚步却还是朝着河边那条路走去，陆十一高兴地跟上去，其实这“三桥”走不走倒是没什么，他主要是想多逛逛。

方沅却另有想法，陆十一的话倒提醒了他，女子有“走三桥”的习俗，那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