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前方
的,这种想要,是他出于自己的考虑。
不过她不能确定,也就不妄加猜测了。
“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也就是两年而已。我们分开过一年,两年也不算长。”她只能劝慰眼前的少年。
顾安再笑了笑:“嗯,说不定我能偷偷跑来找你。”
“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你一定得信守承诺哦。”苏暄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
顾安再对桑梓城似乎很是熟悉,也不知道是来过几次,他知道哪里有美味的小吃,哪里有好看的小玩意儿,还去隐蔽的地方给苏暄另外买了个储物的灵器。
“这样来我得欠你多少钱了…”苏暄扳着手指头数了数,总感觉是越来越还不清了。
不过到沄洲以后,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很正常的,在修炼之余,可以试试去打打工。
顾安再新买的这个灵器也是个耳坠,当然没有他那个好看,功能也不及:“这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苏暄不再推辞,高兴地收下了:“我会在每年的朽月初八为你准备一份你的生辰礼,等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送给你。”
“我也是。”顾安再认为她这个想法相当不错,已经盘算好了该给她准备什么了。
“那现在去哪里啊?”苏暄抬头看了眼天色,此刻已临近傍晚,天空中的暖色所剩不多,“我们要去那什么…云中楼吗?”
“不,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顾安再同样也抬头看了看天色。
桑梓城临海临江,所以在年中和年末的时候都会有放天灯、送江灯、倾海灯的习俗,一直从人族延续到了如今。
“可现在也不是年中和年末啊?”苏暄觉得自己对这两个词的理解应该没有问题。
顾安再牵起她的手:“那片区域又不是只有这两个时间才开放,我只是给你说说这里的习惯。”
苏暄知道自己会错意了,稍稍红了脸:“哦,原来如此,那就好。”
顾安再说的那片区域在江水入海口附近,江岸边还生长着许多树木,但再往前走走,就是大海了。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虽然不圆满,却十分光洁,遥远地照下,很是温柔地给江面和海面都镀上层银纱。
顾安再在附近买了两盏天灯,他的玉坠里有笔和墨,就小小地省了一笔钱。
这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生灵,他们手中大多也提着天灯或者江灯与海灯。
两人往偏僻的方向走,不想混进生灵群中。
少年将一盏灯递给了少女。
“这些都是用来祈福吗?”苏暄感觉这和“把玉佩埋在有鹤山上”一样。
“是的。”顾安再又拿出了笔和墨水,用术法使它们悬空,“你有什么想要做到的事情,可以写在上面。”
他的指尖泛起光芒,很快把这一小片照亮了:“放心,我不会看的。”
苏暄看了他几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依照他的意思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在灯上写了些东西。
不远处已经飞起了几盏灯,孤零零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你也来写吧。”苏暄将笔递给他,一手提着天灯,一手学他为他照着明。
顾安再很快也写好了。
“把这里点燃,它就能飞起来。”他指着灯底的一小块脂,给苏暄解释着。
少女看着手中的天灯,情绪不明地说着:“又要向天道祈福吗?”
比起祈福,她更想打天道一顿,在鹤鸣城的时候她对于许多安排还没有明确的认识,从那离开之后,她对安排,对天道的认知才清晰了许多。
她所有的痛苦几乎都是祂造成的。
“……”顾安再沉默了,他们如今怎么还能期许向天道祈福呢?
“我现在不会向任何生灵祈福。”苏暄闭了闭眼,又眼带坚定地看向顾安再,“我只会向我自己祈祷,我要在两年之内到达顶峰,回到澹洲,救出人族。”
她手中的天灯开始燃烧,这是她指尖的光点燃的,她燃起的是整个天灯。
火焰起得很快,也消失得很快。
顾安再的嘴角微扬,向她走近了许多,声音沙哑着:“…那我也向你祈祷,永远不要忘记我。”
苏暄的脸上被投下大片的阴影,唇上覆起温热,呼吸相接。
不知是谁的泪水,将他们相连的脸融化得更为彻底。到最后,冰冷地淌入他们的心口。
顾安再手中的天灯,又化作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