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封锋高她许多,陡然靠近带来的压迫感让宋笙声下意识地躲开。扭头对上他满眼戏谑,不尴尬是假的。
但是宋笙声深谙“只有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人间真理。当即挤出个灿烂的假笑,大方道:“没事,都是姐妹,听了就听了,我不会怪你。”
玩尬的是吧,她也会。
她一句话说得中气十足,连远一点的王哥和高菲都听到了,朝他们投来慈爱的笑,离得近的冯愿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封锋果然被她尬住,举起手要弹她脑门,宋笙声扛着几十斤的背包笑嘻嘻地往旁边闪躲,封锋弹脑门的手转而揪住她背包。
“刚下过雨,地滑,小心崴脚。”封锋这句提醒声音沉稳,很有队长风范。
宋笙声“哦”一声,看在封锋自己找台阶,她也见好就收。
这荒郊野岭万一受伤确实麻烦。
———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虽然放晴了,但从凌晨下到清早的暴雨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山路已经被雨水浸透,走起来一步一陷,全队的行进速度都慢了下来。到了中午,热爱生活的王哥也懒得做饭了,跟他们一起用干粮匆匆兑付了一顿。
这些都还是小事,更麻烦的是,午餐过后,仅仅晴了数小时的天再一次阴沉下来。
本来应该是白天天光最亮的时刻,天色却暗得好似已经到了傍晚。是个人都看得出,暴雨将至。
暴雨不适合徒步,尤其是植被茂密的山里,虽然他们今天走的这段路是乡间小路,四周没太多大树遮挡。
“没办法走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封锋跟王哥商量,刚好肉眼可见的前方能看到一户人家。他俩带队去农户家里避雨。
这里已经是湘西地界,山高路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家,他们也爬了半天。看见那户人家院门时,天已经黑得像是要入夜了。上空阴云低沉,似乎抬手就能摸到,农户旁旁边山林黑洞洞的仿佛藏了妖怪,风穿林木的声音简直像妖怪吹出的哨声,让人心里莫名发毛。
院门关着,封锋跟王哥去敲门,还好,不一会就有人出来了,是个弓着背的矮小老太太,说着难懂的方言,宋笙声一句没听懂,只是看见封锋跟王哥摆手似乎在说没关系,然后侧身让开,让老太太看清楚队伍的人数。
随后老太太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让他们进去了。
进了院子,老太太开了堂屋的灯,让他们进去坐着,堂屋很大,也很空,墙上挂着根长管日光灯。靠门口的地方摆着张矮圆桌和好几把椅子。容纳他们五人绰绰有余。
他们都进来以后,老太太很客气,让他们围着圆桌坐下,拿了茶水和一个月饼盒子出来,盒子里面装了花生瓜子和糖果。众人连忙道谢。老太太却指着一个方向说了了几句话。王哥跟封锋连连点头后,她就回自己房间看电视去了。
她一离开,宋笙声就迫不及待地问封锋:“奶奶说什么了?”
封锋看了眼王哥,然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扫过高菲。把高菲看得毛骨悚然。
“看我干嘛?”高菲紧张地问。
王哥拍拍他:“不关你事,就是怕说出来你害怕。”他指着老太太刚才指过的方向,忍着笑意,“阿婆说她家里是做棺材的,要是去上厕所得路过放棺材的屋子,她提醒我们不能进去。”
卧槽,躲雨居然躲进了棺材铺?好刺激!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木头味。
高菲呼了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呢,放心吧王哥,我胆子小但没那么迷信。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好兆头。”
他话音才落,一个炸雷落了下来,把所有人惊了一跳,就连堂屋的日光灯都跟着闪了闪了。高菲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嘴一下子就闭紧了。
顷刻,屋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雨比早上那场要猛烈许多,往外边望去院门都几乎看不清楚了。宋笙声十分怀疑如果早上是这么猛的雨,他们的帐篷能不能扛得住。还好两位队长判断正确,及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外边雨下得又急又猛,听到老太太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他们五个人却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子里看雨。手机都连着充电器,争分夺秒地充电。该死的智能机,待机时间非常有限。而且这里网络还不畅,网速经常维持在2G,也就能打个电话。
冯愿看着外面的大雨,忽然问:“雨要是下时间太长怎么办?会耽误行程吧?”
封锋:“这种暴雨一般不会下个不停。我已经通知大星他们去国道上接人。这里到国道只有几公里。今晚就不露营了。”说着看了眼高菲和她又补充,“行程不变,该去地方都会走到。”
冯愿点点头,没再问了,而是掏出指甲钳开始剪指甲。她剪得很仔细,还把剪下来的指甲都扫在一张餐巾纸上。
宋笙声开始没注意她的举动,是高菲一直盯着她看,宋笙声才意识到冯愿剪指甲好像有别的用意。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