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娃娃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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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地点再一次转到游戏厅，即便见面时她再三强调自己绝对不会进去，最后还是不受控制站到抓娃娃机前面。她沉沉呼吸，可怜巴巴跟伊佐那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伊佐那可有可无地点头，心知接下来的约会时间将全部消磨在这儿。

抓娃娃机用来粉饰没有安装弹子机的闲置空间，吊顶挂着"吸烟区"的牌子，临侧是休息区放漫画的架子。伊佐那叼了支烟，又把烟盒朝她递去。她全部注意都在娃娃机上，嫌伊佐那拿烟盒碰她的胳膊，害她错了准头，低声斥了几句。

伊佐那挽了挽袖子，拎着装游戏币的筐子向后站。周遭弹子机哗啦啦响，耳朵里全是夸张的电子合成音。老旧配置的机器在发出响声时配合闪烁浑浊的霓虹光，弹子机前面的人龟缩在机器两侧架置的隔离挡板中，鼓胀的眼珠充分浸染暗红萤绿。

靠墙站会省力些，但只有抓娃娃机和漫画架子中间的空档能容下人。伊佐那换了只腿支撑身体，想象自己已经靠到墙边，她会皱着眉头忿忿讲他挡住观察娃娃侧边距离的视线。抓娃娃机的内置灯管将她的脸照得惨白，她圆润的眼睛因太过专注机械爪与娃娃之间的位置而眯成缝。她的鼻子微微皱着，嘴唇撅起来。伊佐那盯着她映在娃娃机背部放置的玻璃板上的脸，总觉得她要亲他。伊佐那去抓她的胳膊，他手中筐子里的硬币脆生生的响。

"哎呀！"她挣了挣，没甩开伊佐那的胳膊。娃娃又一次从爪子中央掉下。"哎呀！"她敷衍着吻了吻伊佐那凑近的嘴角，"不要再闹了！等下再说呀！"

伊佐那松开她前又去吻她皱皱的鼻子。她不满意地推他，一下子没收住力气，伊佐那的牙齿在她鼻尖磕出一枚小小的红印。她又埋怨道："不要再闹了！"

伊佐那再次后退，回到刚刚的位置，盯住玻璃板中她紧绷的脸，他看到在她身旁懒洋洋的自己。她仔细对比爪子下落前摇摆的幅度，她说这样可以增加爪子的抓力。她只在意爪子的位置，丝毫不在意稍稍抬眼就能瞧见的男友无所事事的脸。

伊佐那冲镜子挤眉弄眼，她全无反应。他就拿烟点她的头发，烟顶端桔红色的火星与发梢翘起的碎发相触，在混乱的空气中爆开一声只有伊佐那听到的清脆的噼啪声。她短促惊叫，伊佐那笑嘻嘻看过去，见她沮丧着脸咒骂，一只娃娃从机械爪子中央掉下来。伊佐那撇撇嘴，手指捏灭在她发端缓慢燃烧的细小火焰。

伊佐那在她伸手时把装硬币的篮子递过去，她随手抓几枚，用光了再重复之前的动作。她很清楚玻璃罩后面是被店家做过手脚的抓手，再来一百次都不会成功。她还是死死抓住操作杆，幻想着或许下一次娃娃机就会响起庆祝的音乐，能抓住玩偶的就只有她。她花了大把钱兑换游戏币，不需要回头就可以熟练地从身后的筐子中抓出硬币。这次摸索许久还是毫无收获，她转身看到空空的筐子。

伊佐那叼着烟安静地站在旁边，习以为常地盯着玻璃上她的倒影。她的注意力这次全部放在空掉的筐子上。她冷静下来反省自己，开始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兑换游戏币的钱可以买好多这样的玩具了…”她抓着伊佐那的胳膊，边向门外走边埋怨，“你该拦拦我啊！”

伊佐那应了声，把手上夹得烟塞进她还要嘟囔的嘴巴里。

反省之后她也不会改变，碰到这样考验运气的游戏机，她总有一种幸运马上就要降临的预感，在一瞬间陷入幸运女神带来的虚幻的魔力中。即便伊佐那重复再多遍游戏机的运行道理她也听不进去。比起道理，魔力实在是要厉害更多。

伊佐那将她送回家，她站在玄关处吻他，还在说："我看到那种东西就走不动，总觉得娃娃机里的玩具要比展览台上的可爱得多，哎呀，那只玩偶多可爱啊！"她亲亲伊佐那的嘴唇，补偿似地亲吻他的鼻尖。"多可爱啊，那只玩偶，真是的。"她捏住他的耳垂，一路抚摁到他薄薄的耳尖。"下次你可要拦我，我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走不动。但是——你比它们都重要，你拦我，我一定会听。"

伊佐那点点头，与她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她扑进他怀中讲"明天就想要见到"。伊佐那答应下来。等她关门后，他重新取了支烟。

第二天伊佐那按照约定去她家。她穿了他从没见过的衣服，卷了头发，声势浩大得好像要迎接什么。伊佐那照例送她礼物。她含蓄地尖叫，一遍又一遍抚摸玩具的绒毛。

"你呀，真是太不小心了。"她牵起伊佐那的手，他拳峰的皮肤布满紫红色的斑点。她低头含住他拳峰中央凸起的指节，他皮肤下?出的淤血在她舌尖湿濡地舔舐中融化，"这样可怎么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