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姐妹
采梦得了允许,当即跪在地上,像倒豆子般,把这几天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说完,采梦是畅快了,陈岁气愤到了极点了。
道听途说的亲事暂且不提,她离开的这几日,梁巧巧的亲爹梁家那边的人,不知为何突然热络起来。
陈母向来不喜梁家,自然无视了拜帖,而梁家现今的嫡女梁双双则另辟蹊径,五天“请”了六次梁巧巧,而梁巧巧则任由她揉圆捏扁,随叫随到。
梁巧巧∶“这都是我欠她的。”
陈岁听了她的解释,都分不清是自嘲还是实情,望着垂着头不敢面对她的梁巧巧,道∶“论嫡庶,在梁家,你是嫡;论尊卑,你记在爹爹名下,你为尊。”
“你腰间的软剑,教你能屈能伸,没教你做人莫失了血气吗?”
这两句话,说得梁巧巧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抽出软剑,给陈岁舞个剑花。
风雅轩的戏台上,丑角头上顶着油灯,表演着各种绝活,引得宾客拍掌叫好。
二楼的看台上,几位姑娘家聚在一团,各种脂粉味,也混杂一起,香气逼人。
“梁姑娘,你那位堂姐,真的会来吗?”
“等着吧,那个贱人快到了。”
梁双双望着楼下的戏台目不转睛,一脸轻蔑地随口说道。
“双双啊,这么做,不好吧?”
说这话的人,半个身子紧紧挨着梁双双,关系很是亲密,话里虽觉得不好,可脸上的揶揄表情,分明等着看好戏。
“我道许姑娘为什么故意提起巧巧呢?”
梁淼淼斜瞥了眼梁双双,捂嘴佯装感叹道:“原来是到这装好人来了。”
梁淼淼的父亲与梁双双的父亲同父异母,也同为庶子。
但如今,梁双双成了正儿八经的梁家嫡女,而她成了梁家旁支的庶女,这相同命运却走向了不同的轨迹,巨大的落差,让梁淼淼心中憋着一口郁气。
自己不痛快,自然要找梁双双的不痛快。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梁双双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狠狠刮了许念儿一眼。
许念儿顿时慌乱起来,摆着手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双双,你要信我的。”
说着,想要握着梁双双的手,却被她嫌弃地躲了过去。
许念儿心中一紧,眼珠子滴流转了转,随后伸出手一指,攀咬起其她人,“双双,方才若不是她提起她庶妹,我也不会提到梁巧巧啊!”
瞬时,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念儿所指之人的身上。
那人茫然指着自己惊讶之于又立刻指向另一位姑娘,“若不是她提起她将要出嫁的嫡姐,我也不会……”
“是她先提起……”
“是她……”
在场的几位姑娘绕着一圈,一个接一个攀咬下来。
梁淼淼看着梁双双的脸越来越黑,心中很是畅快,这可比楼下戏台上的表演,还要有意思。
不仅她这般想,隔壁间的陈岁也觉得有趣,问起一旁的梁巧巧,“刚才点燃引火线的,是什么人?”
“是我大堂姐。”顿了顿,又道:“那一家人还算不错的。”
至少当年孤儿寡母面临绝境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
而隔壁攀咬了一圈,终于又咬回到许念儿身上,急得她脱口而出,“若不是梁巧巧抢了双双的世子妃位置,我也不会想着把人叫来羞辱一番!”
隔壁的梁巧巧听到这话,眼眶瞬间一红,脸色也变得惨白。
陈岁微微一愣,皱着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世子妃?那门富贵亲事?哪家的世子妃?”
梁巧巧捂着泛红的眸子,认命地说道:“就是京都城内睿王府的那位世子。”
“咳?咳?!!咳咳……”
陈岁一脸错愕,喉咙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把她呛死——睿王府的世子,那不是萧百策吗?
他要娶妻了?
她心中蓦然酸楚难耐,却只存片刻,隔壁的交谈彻底点燃了她的八卦之心,强制性地打压下去那点涩意,支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依我看,你们也少拿捕风捉影的事情让双双妹妹去当出头鸟,你们认为睿王府属意梁巧巧,不过是因为当天去的是陈夫人和陈岁岁,陈岁岁有婚约,这亲事自然是落到了梁巧巧身上。”梁淼淼清冷的声线在一堆甜腻腻中,很容易辨认。
此话一出,被说中心思的人脸色各异。
梁淼淼再接再励,“萧世子身体不好,坊间都传嫁过去无疑是为他冲喜,搞不好直接守寡,睿王府就是个火坑,你们也要把双双姐推进火坑吗?”
“才不是!”
“双双,我们没这个意思!”
“你不要听她胡说!”
一时间,方才互相攀咬的几人,顿是同仇敌忾,把矛头对准梁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