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于水
想回家,但是以这么大的代价只是想回家这么简单?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个理由?他被罚,然后被禁足了,但是他一点情绪都没有,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每天练功抄书。这样的白景暝与印象中的那个四少有太大的区别,他们不觉得四少是活回去了,比起回家这个理由,他们更愿意相信四少这次回来是有所求,有所图。
白景暝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每个周六都会来白麟堂:练功、抄书或者参加白麟堂的比赛什么的。他也猜不到老爷子的心思,他不知道老爷子会如何安排自己,被限制的自由,被限制的通讯,每天见到的也是那么两三个人,负责看病的宇一鸣和负责送饭的一个小弟。老爷子在想什么?恐怕只有老爷子自己知道。
就这样,简单而重复,一晃眼身上的伤痊愈了,都是皮外伤,所以也只是多了几条疤而已。宇一鸣还是隔天过来,不再换药,却和白景暝聊起手部复健的问题,偶尔也会问你那么新疤,但白景暝却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罚抄的书也都一本本装订好了,从最初的《颜氏家训》抄到了现在的《曾文正公家书》,写的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小楷,但白景暝自己也知道这字在退步,不只是退步,应该说退化更加合适。但比你刚开始抄的那两天还是有些进步,刚开始抄的时候一整天也挑不出一张能装订进书的。这些年在国外,别说是毛笔了,连钢笔也只是签名的时候用用,签的还大多是英文,写成这昂白景暝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知足了。
白云杉还是没有回来,至少白景暝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到这里白景暝也死心了,只是那种掩饰不住的失望却没有退去,可是他又问自己,自己有资格失望吗?白景暝将手里的笔放下,看着纸上的字深吸了一口气,是的,自己没有资格。
“四少。”有人敲门,白景暝看着墨迹未干的最后一笔,走神了,果然不行。随手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一边的废纸篓里,然后按了按太阳穴,放下手才对门外的人说了句,“进来。”
“四少。”来人推门而入,上前几步停在了书桌前,“老爷吩咐,让您明早去和一体检。”
“体检?”白景暝皱起眉头,真的不明白老爷子这打的是什么算盘。
“是的。”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