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惊醒会难以入眠/坏小孩会传染
坂田银时刚来那天,花崎遥跟他说自己会做噩梦并不是骗人的话。
倒在血泊里的双亲、被烧毁的道场时至今日仍是会让她在午夜梦回之时惊醒的噩梦。一般醒过来后,花崎遥会缩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深呼吸几次尝试再次入眠,如果实在睡不着,才会想偷偷摸到松阳老师那里。
又是做噩梦的一天。
花崎遥叹着气掀开被子坐起来,在被褥里抱着膝盖目光没有焦距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闭上眼睛,试图重新寻找睡意,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还是去找松阳老师吧,反正老师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自己去找他。
打定了主意的花崎遥爬了起来,将被子随意地折了两下,有些费力地抱在了手里。上次做噩梦去找松阳老师已经是银时来之前的事了,她也是和现在一样,抱着被子不安地踱步到老师房间门口,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松阳老师就把门拉开了。
“做噩梦了吗?”
松阳老师温暖的大手抚摸过花崎遥的头,那只手给予的温度奇迹般地让她安下心来。她嗯了一声,就带着被子睡在了老师的旁边。
之后的半个夜晚没再有梦境困扰她,花崎遥安心地睡到了一大早。
小心地拉开门,尽管已经努力放轻了动作,花崎遥还是听到了木地板因自己的脚步而发出的吱呀声。这一床被子对她来说有些大了,花崎遥抱着被子就有些看不清路。
她好不容易双手环着被子站到了走廊里,就听见了坂田银时很是困倦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夏夜的蝉鸣声吱呀叫个没完,花崎遥努力从被子后探出头,看见穿着睡衣的坂田银时正一脸无语地抱着胳膊看着自己:
“别告诉我你想尝试露天睡眠,第二天感冒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花崎遥讪讪道:
“没有啦,话说阿银你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被我吵醒了吧?”
“就你这小身板发出的动静要吵醒我挺难的,阿银我只是普普通通地上个厕所。”
他挖了挖鼻子,抬起眼:
“所以?大半夜抱着被子站在走廊究竟是想干什么?”
花崎遥是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做噩梦想找人陪的性子,用坂田银时的话讲就是天然:
“我做噩梦醒了睡不着,所以——”
坂田银时露出了然的神情,他拉长了调子,懒懒打了个哈欠:
“你还真是麻烦啊,这么大了竟然还会被噩梦困扰,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进来吧。”
“诶?”
花崎遥茫然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找人陪吗?阿银我勉为其难地收留你一夜。”
可是,自己是想去找松阳老师来着。
虽说花崎遥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在她意识到坂田银时似乎误会了什么的现在也觉得还是不要澄清比较好。于是她抱着被子,看了眼走廊尽头松阳老师的房间,最后还是乖乖地跟在坂田银时身后走了进去。他把门合上,也将外头颇为嘈杂的蝉鸣关在了外头。
两人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样式,坂田银时的床就铺在房间正中央。和花崎遥整洁的房间不同,坂田银时的房间显得有些杂乱,但唯有jump是乱中有序地放着。花崎遥在坂田银时的注视下将她的床铺和被子铺在旁边,然后一溜烟钻了进去。
黑暗中,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
花崎遥觉得自己不该打扰小伙伴睡觉,她拽着被子的边角,努力闭上眼睛,后来就干脆在脑海里数羊。数到一百零四只的时候,她躺不住了。身旁人的气息平稳,而她却难以入睡。
纠结了一下,花崎遥小小声地喊坂田银时:
“阿银,阿银,我还是睡不着。”
本来并没期望着得到回应,却在片刻后听到了男孩仍带着困倦的声音: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能睡着了。”
“阿银你这么说的好像妈妈哦。”
花崎遥忍不住道,又为自己解释了一番:
“我数羊数到一百零四了,还是睡不着。”
“那别数羊了,换个数吧。”
坂田银时似乎翻了个身,花崎遥只听到了黑暗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声:
“要我说啊,数羊是已经过时的东西了,不如回想一下松阳上课教的各种东西,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对坂田银时来说是个绝好的方法,花崎遥想到他在课上流着口水睡觉的样子,倒也起了尝试之心。她复又闭上眼,在脑海里复习起了今天松阳教的东西,却越想越精神。
“……还是不行,阿银。”
花崎遥又听见自己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这下离得更近了些。坂田银时似乎凑了过来,光听声音只会觉得这人怪困的:
“你还真难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