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夏蝉不以为然:“那你去伺候,反正我没那闲工夫,说是陛下的人,可这么些天,可没见到陛下过来,春雨,那小傻子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都没伺候她几天,就变得这般忠心?”
春雨皱眉:“夏蝉,不可妄议主子和陛下,你再胡言,休怪我与你翻脸,将你妄议一事告知嬷嬷。”
“你出得去吗?春雨,念在我们共事的份上,我奉劝你少管闲事。”夏蝉瞪着春雨,警告一番,对她的话多少有所忌惮。
如今这殿中的宫女太监都怕夏蝉,唯夏蝉马首是瞻,春雨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夏蝉。
傍晚用膳,春雨去叫月萤吃饭,等月萤和春雨进来时,夏蝉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姑娘,饿了吧,快来用膳。”
春雨看着桌上的剩菜剩饭,再看夏蝉身上本属于月萤的衣裳,她心里又气又难受。
这些日子夏蝉不讲规矩,吃饭时直接坐下来与月萤同桌用膳,按理说奴婢断不能上桌的,可是月萤不懂这些尊卑规矩。
是以夏蝉早把自己当成殿里半个主子。
一个傻子也能当她夏蝉的主子,真是可笑。夏蝉满心不屑和鄙夷。
且夏蝉愈发过分,伙同底下送饭的太监克扣月萤的饭食,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全被夏蝉以及手底下的人吃了,留给月萤的全是些剩菜剩饭。
此前因为这件事,春雨与夏蝉闹过,可夏蝉不知悔改,不以为然,屡屡骑到月萤头上,猖狂逾越,仗着月萤什么都不懂。
春雨虽与夏蝉为同等宫女,然她被夏蝉压制,加上忙着照顾月萤,是以拿夏蝉根本没办法。
更何况这五六日的工夫,殿里已然是乌烟瘴气,春雨有心而力不足,压根管不过来。
再说月萤这头,她对这些不甚在意,在九云庵时,她每天吃的斋菜与这些差不多。
她与往常一般,坐下来乖巧吃饭,对于桌上的清汤寡水,没说一个字。
月萤精神萎靡地扒米饭,似一根焉巴巴的小白菜。
已经第六日了,为何还不见娘亲来?
月萤眼眶酸涩,内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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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下了一场雨,月萤不肯避雨,执拗地坐在殿门口,左顾右盼,生生成了望娘石。
她其实想跑出去,却怕钟离玉来时找不到她。
春雨劝不动非常固执的月萤,便给月萤打伞。
月萤眸光黯然,她数着日子,足足七日了,却仍旧不见钟离玉来,漫长的等待让月萤不由开始怀疑她真与娘亲重逢了吗?
月萤眉间郁郁,嘀咕:“娘亲。”
捕捉到月萤的声音,春雨心中难过,她以为月萤是被当今陛下强行拐进宫里,念及此,春雨除去对天子的惧怕,还多增厌恶憎恨。
雨下了一天,月萤也等了一天,吹了一天的冷风,还摔了一跤。
夜里睡觉,月萤缩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
月萤不晓得为何娘亲要离开她,只记得小时候府里人都说娘亲是不要她了。
起初月萤不信,可听得多了,月萤不得不信。
好不容易与娘亲再遇,月萤是打算一辈子跟着娘亲的,可是娘亲把她带进宫后就对她不理不睬,像是把她抛弃在这里。
这里的人除了春雨都是奇怪的人,她不喜欢。
月萤想,娘亲何时再来接她?
她想娘亲了,想吃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