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
午不一定具体什么点要过来谈话的时候,他就在翻江倒海地想了,“尤其是程大鹏这个家伙,本来就属于可来可不来的人,可是他却硬生生地来了,这就有点意思了,要说他不是故意来耍派头的,那可真有点想得太过美好了。”
“幸亏那个※※※胡秀伟这回没来,”他又冷笑着想道,心中不禁生了一层寒意,“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即使把所有的脑细胞全部都用掉,他也实在想象不出一对吃了谈话对象送的猪蹄和牛肉的人怎么就好意思来谈这个话。
他觉得要是换做是他的话,要么是不拿人家的东西,要是真拿了,那就肯定不亲自来谈话,这个事可以换成别人来谈,也可以借口工作忙不来谈。
总之一句话,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断然干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前边吃了人家的东西,后边再来当面羞辱人家。
可见,要脸的人就是活得累。
本来这些谈话都是程序性的,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可是阎春竹和程大鹏这一对稀世珍宝却不是这样干的,他们这次可是板起脸来正儿八经地一丝不苟地和桂卿谈话了。
他们显然要通过这次非常正式的谈话来告诉大家,权力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挂在墙上摆给旁人看的,规矩是拿来让别人遵守的,不是躺在纸面上当样子的。
“你说一下※※的权利都有哪些?”阎春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一脸的下贱和无耻,完全是小人得志的样子。
当桂卿一字不差地背完※※的八项权利之后,程大鹏又不甘落后且咄咄逼人地问道:“你说说※※的义务是什么?”
当桂卿又一字不差地背完※※的八项义务之后,阎春竹和程大鹏一时间竟然都愣住了,他们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个谈话对象居然能如此滚瓜烂熟地准确无误地把这些较为枯燥的东西背下来,这太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尤其是阎春竹个浪货,这个大饼子脸原以为今天来个突然袭击就能让眼前的年轻人出出洋相和露露丑,好好地难堪那么一下子,好多少抵消一下她吃人家送的东西时所产生的那种不可告人的龌龊心理,可是却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又或许,她什么特别的心理也没有,只是桂卿多想了,但看样子又不是如此,因为至始至终她的眼珠子都在滴溜溜地乱转,和个业务技术来自祖传的盗贼一样。
“哎呦,背得还挺流利的啊,”阎春竹像条白眼狼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同时用右爪子扶了扶硕大的黑框眼镜,不甘示弱地笑着讽刺道,那个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感觉极度恶心的,“看来你提前还是下过一点功夫的——”
“嗯,行,行,行——”她阴阳怪气地点头道。
桂卿知道,看她的那个小死样,眼前这个货肯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如此表现的。
光明磊落的人说话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胸怀坦荡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机。
“那这样吧,你再说说※※※※※的基本原则吧,看看你到底掌握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很熟练——”她又故意加大难度问道,一脸的坏笑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晃得整个屋子都亮闪闪的。
当桂卿把她问的内容又快速而准确地背出来之后,猪腰子脸程大鹏又像公狗帮着母狗打架一样,龇牙咧嘴地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再说说基层※※的基本任务是什么?”
尽管这次桂卿将程大鹏所提问题的答案基本上都背了出来,但是却明显不如回答前几个那么熟练和流畅了,中间他甚至还稍微顿了几下,差点没能顺利地接上茬,怎么着他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他的命运暂时是捏在别人手里的。
当他看到阎春竹的老脸上赤露露地显示出来的极为得意的讨厌神色时,他就明白对方等待已久的情况终于出现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回要是不把他给问倒,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此放手的。
从阎春竹上这个半老的女人身上,他看不出任何收了别人的礼品之后所应该表现出来的哪怕是一点点的热情和近乎,即便是假装出来的应景式的热情和近乎也没有。
她的所作所为和一举一动,似乎是要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压根就不知道所谓的张桂卿是谁,也从来没吃过他托人送的猪蹄和牛肉。
他仅仅只是她的谈话对象,她要认真地履行程序,如此而已,如此而已,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了。
宋代的包青天大人再黑都没她这个娘们黑得厉害,人家包大人那是天生的脸黑,而她这是典型的腹黑,是黑到骨子里的无可救药的黑。
而对于血气方刚的刚愎自用的程大鹏来讲,借此机会搞一次落井下石也不失为一种非常好玩的事情,反正无论他怎么问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属于正常的业务范围,他都有这种权力和资格,而且对方还必须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认认真真地对待,一点也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