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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回答：“当然不会。”

他惊讶地转头看向奚禾，“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想，同门之间理应互相帮助，更何况我偷偷下山时，师兄们还会帮我遮掩。”他语气有些骄傲，“我出去过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被师长发现。”

这也算值得高兴的事吗，奚禾笑着摇了摇头，频繁离开都没被察觉，娄焚晔日常存在感是有多低。

正说着话时，空地到了。

眼前这片空旷之所面积不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留下。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围着这里，莫名有种静谧之感。

奚禾拴马绳，娄焚晔从林中抱来一大捧干枯树枝，用火石引燃了做成火堆。夏日的夜晚热气稍减，火苗烧得不旺，足以烘烤干粮。

粗略吃完后，林中再不见半分日光，只有不大的火苗跳跃着驱散浓稠黑暗。奚禾提议：“上半夜我来守夜，下半夜换你。”

娄焚晔摇头：“我现在不困，姐姐先去休息，半夜我再叫醒你。”

奚禾盯着他看了几眼：“一言为定，到时务必叫我起来。”

她走到旁边，选了棵歪长着的树，坐着靠在树上，调整一下姿势，闭上眼睛。

今天从早到晚，从凉伞镇到无名小城，到度城再到这里，一直没有停下休息的机会。此刻坐在地上，终于能放松下来，虽然背后树干有些硌人。

奚禾的意识马上陷入昏沉。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蚊子嗡嗡的叫声，在安静夜晚里格外刺耳。奚禾不耐地翻了个身，挥手赶了一下。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在身边停下。奚禾想问有什么事，但困倦得难以睁开眼睛。她嘴唇微动几下，自己也不知道问出声了没有。

等再次恢复意识，耳边是压低的急切声音：“姐姐，醒一醒。”

奚禾吃力地掀开眼皮，头顶一片黑暗。恍惚间，竟不知道身在何地。

一张脸突然凑过来，靠得极近，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奚禾下意识叫出声，声音刚到喉咙，嘴唇就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掌心温热，奚禾意识逐渐回笼，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彻底醒了。

娄焚晔刚松开手，却又马上抓住奚禾手臂，制止住她想要坐起的动作。

“嘘，姐姐别动，看那里。”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藏在风吹树叶沙沙的声响中。

奚禾抬眼望去。

怪不得周围这么黑，火堆不知道何时熄灭了，只能靠着洒落的一点月光勉强视物。

黑沉沉的夜色中，有几个灰影在不远处空地上移动。

鬼吗？奚禾立即想到。但她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灰影明显是人，且移动得很有规律，像是……在犁地？

不对，这里哪有耕地，他们分明是在挖坑。

奚禾也学着娄焚晔的样子用气声道：“埋尸还是盗墓？”

娄焚晔摇头：“不知道，要去看吗？”

奚禾想想：“去看。”

娄焚晔连缘由都不问，径直扶着她起身。两个人贴着空地边缘，轻手轻脚地朝着灰影所在地方靠过去。

路遇火堆，奚禾瞥见里面有许多烧到一半的树枝，旁边整齐码着未烧的枯枝落叶。原来是被娄焚晔故意熄灭的。

借着树影掩护，几个灰影没注意到他们接近。在距离十几米的地方，娄焚晔做了个手势，示意奚禾停下。

这个距离，已足够看清灰影的动作。

这里一共三个人，看身形都是男子。两个身材高大健壮的正挥舞着铁锹，专心挖土。在他们脚下，一个脸盆大的洞已经成型。

另一个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模样，乍看像只猴子。他噙着烟嘴坐在旁边，像监工一样盯着他们，时不时把烟杆往屁股底下磕磕，抖落积攒的烟灰。

“都用点劲，快一点。”瘦猴吐出一口白烟，“干活别磨磨唧唧的。”

挖坑的两人却停下来。一人抹着汗不满道：“催啥催，我俩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想多快？你怎么不过来试试。”他直接把铁锹往前一递，像是不干了。

“呸。你不干自然有人干，我现在就回去找人去。”瘦猴也不顺着他，起身拍拍灰就要走。

“哎哎，我就是说气话玩的。”撂挑子的人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抓住瘦猴，“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现在就挖，现在就挖。”

月光下，瘦猴刚才坐在屁股下的石头白得亮眼。奚禾定睛一看，发现这是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