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是急了点
高兴的未觉察异样,忽地手上被溅了几滴茶水,不烫,但是茶水是归元大师泼出来。烈云弯抬头望去,归元大师握住茶盏的手紧紧的稳稳的,但盏中余留的茶晃动了。归元念一声“阿弥陀佛”放下茶盏,一切又归于他超然世外的范畴。
烈长岚只把大师的举动当做意外,也许是自己打扰太久,致使他疲惫了才如此。
“剪下几根青丝交与归元大师,为你做一个辟邪的香囊。”烈长岚就是寻这个由头与归元大师喝茶聊天,在博弈中等待烈云弯落网的。
青丝交付?
那是情人间的信物,却也是心思不正之人作妖的法器,烈云弯怎么可能相信光头的。
烈云弯看看被烈长岚恭敬称为大师的人,不过和自己一般年纪,凭借几分修为装模作样。怎么看,他都是离奇故事里的人物,不单纯,不圣洁。烈云弯不愿给,瞥一眼归元,脱垂的眼皮倒像是哭丧,一点不像为别人高兴的样子。
烈长岚瞪过来的眼神不是那么好惹,放在暗处的手做一个“杀”的动作,意思依然明了,烈云弯不交青丝,一定会被被杨启夏揍,那么他不劝说。
烈云弯瞥瞥冷然的秃头,他近在咫尺,却远如星辰。烈云弯的高兴不高兴、给或不给,都与他无光。一切纠葛都是烈云弯的,屈服。烈云弯指尖练出金色光剑,斩断一缕青丝,搡到归元面前。
“阿弥陀佛。”归元念一声,伸手接烈云弯的青丝,与烈云弯再次搡来的手碰到一起,具都触电一般收回。
刚才在接过青丝的瞬间,似有似无的指尖相碰,袭来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是懊悔和恨,从而产生厌弃之感。
“臭和尚你使诈!”烈云弯喷口而出。
归元身子一僵,刚才指尖的碰触,让他瞬间记起过往,心头的痛无法压制,眉眼深深看向烈云弯,内心翻腾着滔天巨浪。一切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承担,也只能他一个人承担。垂下眼眸,收起所有心思,暗暗扣紧放在袖笼中的青丝,其上是柔软的浸润之感。
“弯弯。”烈长岚也看见二人飞速扯回去的手,只当是小小的巧合,并不需介意什么,但烈云弯此话一出味道就变了。烈长岚看见大师被烈云弯指责的拘谨,狠狠瞪向烈云弯。
“阿弥陀佛,我体质自幼与人有异,劳累过度则会出现灼烧之感。刚才是我唐突了。”归元直言是自己的错,烈长岚听大师坦言,顿觉愧疚,他今日在护国寺一日,回来就被他请来下棋,是该累了。
只是烈长岚不知道的修行人,禅定坐上几日几夜都没事,今日归元大师心境不一样了,早在护国寺接下皇上的命令就开始不淡定了。
“天成国内妖邪横行,民不聊生,目前有些许民众结伴自杀,如此下去天成只怕是从人世上消失了。”皇帝三十几岁,却因呕心沥血早衰成五十几岁的模样,他对归元诉说自己的困境。
“天都鲜少有人出行,个个恐慌,如今借着张宰辅与烈尚书两家的婚事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婚事一定盛大,一定要热闹,但期间内一定不能出事,所以归元大师推算出一个吉祥日。”皇帝下达了命令。
归元早预料到烈云弯的婚事,那时烈夫人带烈云弯上山祈福的时候,求一个姻缘签,当时烈夫人急匆匆下山没能解姻缘签,让下人把签还给寺里,下人归还时,归元在场,看见了签上的内容,当时血脉翻腾,情愫奔涌,因此决定下山,亲自护送烈云弯,直到她能心想事成。
事情真的临到了,归元大师真不如人人口中的那个立场坚定之人。
“皇上,妖邪横行福祸无端,借助大婚只怕是望梅止渴。”归元点出症结,婚事可以大办,妖邪不会少,祸事仍在,势必连累张烈两家。
“朕知道!知道。”皇上低吼:“朕也无法。派去的人死了一波又一波,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前去,结伴自杀也不愿去。国师说了,那个命里与池海相克的人还未出现,没出现就要等,不能干等,要有作为,要给百姓生的希望。眼下既知是望梅止渴也得止,所以归元大师务必选出一个良辰吉日。”
他也无奈,但责任使然,他何尝不是?
“良辰吉日自是有的,本月初八易嫁娶,只是天相黑云吃月,星辰无华,佛祖闭目,只怕贫僧无法断定是真吉真凶。”归元再次提出向左的意见。
“大师!天成48年,池海大凶之时是五道禅寺出面拯救,躲过覆灭。天成72年五道禅寺出面退了池海妖邪,天成126年,尽是今年、本月,也是五道禅寺出面,想来大师知道归灵山上佛光大盛,退了妖邪。大师从五道禅寺来定是有本事的,怎么三番五次推却!”皇上急了。
近一段时日,国师不在宫中,所行飘渺不定,若他在,哪里需要这么多麻烦实,大婚冲喜还是国师留下的锦囊。
“……”归元镇静,天成48年,天成72年发生的事情非常隐秘,皇上如何知道是五道禅寺所为?即使皇帝有爪牙,栗黍仙师往来无影的本事是不会被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