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心有个把极端的仙妖暗中对她下手，搞个强制换届什么的，至此终于放下心来，甚至态度逐渐嚣张：

“做山神，竟然能获得这样逆天的神通，看来山中诸位都有望化形了——不过凡人嘛，也就勉强帮这一次而已。”

众仙妖：“……”

眼见这一群毛茸茸被她欺负得呆若木鸡，坚持不到十秒，还是不忍心说了实话：“主要是我的功德用完了。”

万香鼎底下的金沙只剩零散的一小撮，显然这是封正之术的“燃料”。望着众仙妖大失所望的神情，安慰道：“没关系，我会坚持做好事的，争取多攒一点。”

众仙妖得了保证，这才喜笑颜开，又说要送她立祀的贺礼。

仙妖们送的大多是自己积累的珍视之物，有的分出了自己的过冬粮，各色干果、菌菇、药材；有的送山中矿脉出产的琥珀、水晶、金矿石，甚至还有几大块煤；不能亲自过来的植物和水生动物也托人送来了珍珠、纹路奇异的木料、种子；最特别的要数乌鸦，直接送了一颗辟邪用的乌鸦头骨，让人直呼“社会社会”。

老把头送的是一个古朴的木质食盒，打开一看，是几个动物形状的花饽饽。柏凯璇恍然想起民间传说中老把头的来历身份，感叹不愧是胶东人。

然而这并不是普通的花饽饽，老把头解释道：“山君不会法术，遇到危险时吃下这些虎形、牛形的饽饽，可以在三个时辰内获得九牛二虎之力。”

柏凯璇：“……”这是什么粗犷的法术？作为一个走文艺路线的女艺人，这不符合我的人设啊啊啊！

四大门门主与老把头不谋而合，都考虑到了柏凯璇不会法术的痛点，送了一些秘籍、毛发、鳞片、尖刺之类能助她修炼或短暂获得神通的物什。

就连小人参精都送了三粒红彤彤的人参种子。她现在和小黄鼬凑在一处，有了自己的玩伴。因为和柏凯璇有种种机缘，亲近之意极为明显，专门告知自己新取的名字：灵媱。

虎妖斑青眼见山神之位被夺走，心中愤然，什么都没准备。现在封正之术一出，立刻想要弥补，灵机一动道：“山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斑青愿随同下山，充当坐骑，护卫左右，必不让山君涉险，置秘境于危急境地。”

众仙妖：“……”太狡猾了！我怎么没想到！！！

提起这个话头，黄三真人道：“今日宵小入境之事疑点甚多，山君行走人间界，希望能留心此事。”

胡元彪也道：“骊龙大人二十多年前无故失踪，毕竟是山中唯一的神兽，望山君一并寻访。”白门老者白稷亦是颔首赞同。

常姥摸出一截树枝，吹一口气，递给她：“若发现那些宵小踪迹，折断此枝，我自来与十七寻仇。”柏凯璇接了，一一应允。

讲完山中事务的种种安排，就要别过。本来带着好奇收了仙妖们的赠礼，现在见这琳琅满目的礼物，感受到一片赤诚之心，她便许诺回了京城，日后搜集些有趣的物件作为回礼。

各门主神色一动，直言另一个重要目的：“山君之功德对仙妖们有天大的益处，盼望务必上心，多多积累，切勿懈怠。”

胡元彪更是向往道：“万香山虽好，艺术氛围方面却薄弱了些。听说京城三教九流云集，最是兼容包并，得了空我去走一趟，顺便敦促山君行善积德。”

柏凯璇被他们这一说，瞬间压力山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山中开了灵智的仙妖有这么多，即便我攒够了功德，到时谁先开悟，谁先化形，可不能随便安排。你们回去也拿出个章程，看看谁对山中贡献最大，排个先来后到，送个名单给我。”

在场的动物们对视一眼，目中精光四射，显然已经起了竞争之心。

柏凯璇：呵呵，不就是卷吗，卷死谁了我不说。

一应事毕，仙妖们抢着送她下山。今天是年三十，有香火的仙妖也要赶在日落前去吃供奉，忙得很。

一路送到了老榆树，老把头教她：“此树是寒淞境的一棵镇门树，点三炷香，绕着树干左转三圈，右转一圈半即可入境。”

柏凯璇：“……这么简陋的方式，真的不会有凡人误入吗？说不定那些偷猎者就是这样进来的。”

众妖仙憨憨道：“已经延用数百年了，如何更改，全凭山君做主。”

“我回去想想。”

互相别过，柏凯璇带着斑青从树后绕出来，果然眼前景色大变，远远可以看到柏家甸缥缈的炊烟。老黄狗还在旁边等候，榆树枝上的红绳随风摇摆。

掏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过去三四个小时。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柏妈妈打来的电话。

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重回人间，大起大落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接通电话哇地大哭起来：

“妈——呜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