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祝祷完毕，四大门门主上前一步，将一个蜜瓜大小、双耳三足圆腹的器物放到她手中：“此物是万香鼎，凡人对山君的信仰并山君积累的功德，都可在此鼎中一览无余。”

柏凯璇越看越眼熟，忍不住问道：“如果我往里面投一个硬币，会变出来一堆硬币吗？”

黄三真人笑道：“凡间流传的聚宝盆，确实有几分形似，但那只是臆造的求财之物罢了。此鼎是万香山的精魄所化，信仰之念一动，此鼎即可感应，凡纳入鼎中之物，皆可教山林受益。”

鼎身的纹饰是一些鸟兽草木之类的自然图形，柏凯璇细细打量，忽然发现鼎盖上有个缺口。

胡元彪笑道：“之前那位置镶嵌了一颗琥珀明珠，前任山君立祀时没露面，我等念完祝词，就把鼎投入天池，不想骊龙大人挖掉珠子，又把鼎扔了回来，我们就当他同意了。”

柏凯璇：“……”这怎么看都是拒绝的意思吧？所以你们强买强卖已经成传统了是吗？

近旁一只猞猁八卦道：“万香鼎只有山君本人可以打开，趁着现在新上任还空着，不如给大伙看看里面长啥样？”众仙妖好奇心起，一时间纷纷凑上前来。

柏凯璇也不扭捏，把鼎放在地上，盖子一掀，大方道：“看吧。”

“哇——”一阵惊叹。

只见鼎中凭空氤氲着一团云气，云中隐隐有一座小山，正是缩小版的万香山。山中有一个肥皂泡泡一样的所在，想必就是寒淞境。鼎的底部光华灿灿，积着薄薄一层金粉，丝丝缕缕飘动。

“竟是先天功德！”老把头感叹，“想必山君前几世都是有德之人。”

众仙妖唏嘘不已，先天带有功德金光的凡人凤毛麟角，如今做他们的山君，也不算辱没了万香山。

常姥见此情景，气也消了大半，忽然提起另一事：“听闻每一任山君立祀，都会收到一份天道馈赠，无论修行典籍、奇珍异宝，甚至是一场及时好雨，皆可惠及山林，不知山君可有收获？”

又是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

柏凯璇摸摸身上大小口袋，羽绒服帽子都捏了一把：“好像……没有。”

众仙妖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果然，天道也不肯祝福一个凡人山神。

忽然，黄三真人肩头的小黄鼬溜了下来，碰碰她的手，举起前爪拜了一拜。

黄三真人笑道：“我这孙儿却是和山君有缘，十几年前他在山下遇险，险些被一只金雕捉去，山君路过救了他一命。所以今日重逢，便引山君入了秘境。”

柏凯璇恍然记得有这么件事，有一天放学回家，见一只金雕悬停在半空作势要扑，她以为是谁家的鸡鸭在下头，连忙喊了几声，把金雕惊走了。结果草丛一动，跳出来一只黄鼠狼，望着她点点头便跑掉了。把她吓得一路奔回家，奶奶也是好一顿后怕，自家不供黄仙儿，最好别沾因果，免得惹上麻烦。没想到却是这家伙把自己带入秘境……

此时她的脑回路与众人不谋而合，齐齐盯着小黄鼠狼控诉：原来是你！

蹲在地上的小黄鼬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圆圆的耳朵，连尾巴尖都是圆的，一双黑豆眼闪闪发光地盯着她，柏凯璇对视几秒，毛绒控属性发作，实在恨不起来，笑出声道：“好像一个小朋友。”

“飒飒——”手边的万香鼎忽然有了响动，里面的功德金沙忽地少了大半，一道金光闪过，眼前的小黄鼬变成了四五岁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柏凯璇：“……”大变活人罢了，小场面，淡定。

众仙妖齐齐愣住，几秒之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声。

“——封正之术，竟然是封正之术！”

“修行之路断绝数百年，苍天垂怜，让我等等到今天！”

“这是最好的天道馈赠！天佑我万香山！”

黄三真人嘴唇都颤抖了，老泪纵横：“我黄门——整个人间界，已经数百年不曾有妖化形，没想到孙儿竟有这样天大的机缘！山君受我一拜！”

柏凯璇连忙搀扶，整个人还是懵的。

众仙妖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却不开口，拼命挤眉弄眼，都想挤到她身边来。

老把头笑道：“他们是想讨封，如果山君能主动赐予则更佳。”接着为她解释了缘由。

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封正之术，可为修行停滞者开悟，助修为有成之妖化形。

人，是万物灵长，世间最完美的造物，鸟兽草木踏上修行之路，无不是先启灵智，再增寿元，经历千般考验，方能修出人身。有了人身，才有希望踏上仙途。

自三界分离之后，仙妖无法再感应天道，只能耗尽寿元，含恨陨落。纵观万香山，也只有一个小人参精，因为外形似人，占了一丝先机，才成为唯一能够化形的存在。如今封正之术作为天道馈赠出现，对仙妖们的意义无异于绝处逢生。

自从知道这个山神之位要死掉才能卸任，柏凯璇一直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