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里怎么会有印记
人淹没在浴桶里。
邢千山发现他的后背布满了诡异的血线,源头是那朵血樱。莫非他方才的急不可耐是因为血樱蛊发作吗?可明明中子蛊的是自己,为什么受煎熬的反而是汪随呢?
就在她怕汪随把自己淹死在浴桶里,想过去把他捞起来时,他倒是自己出来了。她见他背上的血线已经消失,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下她安全了。纵然她使毒是把好手,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面对汪随,她根本来不及下毒。
他冷静地擦拭身体和头发,穿上衣裤和外衫,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外厅,留邢千山躺在他的床上愣神。
她翻了个身,汪随身上的味道瞬时充满她的鼻腔。她有些恍惚,后来一想,自己正躺在人家床上,可不都是他的气味吗?她抱着他的被子用力嗅了嗅,还挺好闻。
“我在干嘛?”她懊恼地放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在心中骂了给她和汪随下血樱蛊的幕后主使一通。
她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其实刚才解蛊也不是不行,反正迟早都要解。可她接受不了汪随强迫她,她期待的是……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
“呵……”邢千山苦笑。她望了一眼外厅,心说自己居然想和汪随产生感情?她说不好是血樱蛊的毒性厉害,还是汪随这个人的蛊性更强。
他刚才明明忍得那么痛苦,可还是没有逼迫她。尤其在她说出不会和他在一起那句话后,他的眼神里立刻布满惊恐和哀求,像一条害怕主人会抛弃它的狗。虽然这个比方打得有点过分,但邢千山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就是这个了。她何德何能?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她?
汪随是个神奇的存在,每次都能在把她惹毛后,不经意地给她一个不再生他气的理由。当年对她下蛊,她原谅他了,因为他身不由己,且这九年都在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没有荒废。刚才差点霸王硬上弓,她也原谅他了,因为他是受到血樱蛊的影响,并且他及时悬崖勒马,照顾到她的感受。
想到这里,邢千山有些愤然,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玉岑,喝茶吗?”汪随的声音从外厅传来,把她从纠结的情绪中扯了出去。她自然地回了句:“喝,我就来。”
二人心照不宣地没因刚才的事尴尬,一个举止优雅地斟茶,一个落落大方地喝茶。就这点来说,他们还是挺有默契的。
“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邢千山放下杯子,开门见山道。
“嗯。”汪随轻轻应了声,表示愿意配合。
“袁清和王时月,哪个是主谋?”
“王时月。”汪随回答得不带一丝犹豫,并不诧异邢千山会问他此事。
“难怪……”得到答案心里舒坦多了的邢千山,意识到汪随的反应过于淡定,便好奇地问:“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跑来问你?”
“我去过王家,且那日我戴着花面具,和杀死于拓的凶手有一样的特征。那凶手不好找,找我还是容易的。”
“我还知道你是花容阁的人。”
“准确地说,我是花容阁少主。我的另一个名字是梁书未。”
“你这都告诉我?”对于汪随的坦荡,邢千山很是意外。
“义父交代过,花容阁所有花仙不得伤害万剑门的任何人。因此,花容阁对万剑门来说没有威胁。你不必为此忧心,但也不可声张。”汪随的话让邢千山大大舒了一口气,不是敌人就好。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是因为血樱蛊吗?”如果解了蛊,是不是就不喜欢了?这句话到了嘴边,邢千山最终没问出口。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等过段时间空闲了,我带你去我生长的地方。等到了那儿,我再回答你。”汪随卖了个关子。
“现在不能回答吗?”
“你了解我是如何长大的,会更能明白我的心意。你会与我同行吗?”
“在哪儿?”
“东海的一座岛上。”
“好,那等你忙完。”邢千山闻言,心中升起一丝向往,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边。
“不怕我对你不利?”汪随笑问。
“我若不乐意,你不会强迫我的。”随后她又补了一句:“你刚才就没有。”
“以后不可与我过分亲近,并非每次都能忍住。”汪随苦笑。
“知道了。”邢千山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小声答道。
在知道汪随忽然兽性大发是因为自己对他上下其手后,她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还有,我们所谈之事,仅限你我,不可道与第三人。”汪随叮嘱道。
“好。”
“一会儿若没事,留下吃午饭吧!伏玉楼厨子不比暖玉楼的差。”汪随用美食引诱她留下。除了这个,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和她多待一会儿的理由。
“好啊!”听说有好吃的,邢千山的神情瞬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