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放饵
却被我拖入险境,在下着实惭愧。”她道。
崔勿眼神一深:“吴小姐不必自责,既答应了吴城主之托,我自然要尽力而为。”
“一直还未问过,先生引路之事已毕,便未离开这是非之地么?” 她步紧逼。
“本来要走的,但我还是希望见到二位平安北渡。”崔勿看来。
阿泽沉默,半晌又道:“崔先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语沉,人惊。
“吴小姐也是。”
“那位故人曾与我说——”阿泽不由出口,却被打断。
“此处暂时安全,但不宜久留,我先出去寻觅可靠之路,再来护送你们。”
“多谢崔先生。”她静静回道。
夜寂,人默。
等人不见踪影,她却兀自站了起来,朝褚旋秋道:“前辈,我们走。”
褚旋秋一惊,“那崔勿……”
“此处没他说的那般安全。”她背起秋杀剑匣,回头望了一眼:“更何况,他可信,万物阁也不可。”
褚旋秋肃然,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果不其然,他们刚出山林不久,便见远处亮起无数火把,有搜山之势。
她于黑暗中四顾,也不知哪一条路才是生路,或许,最危险的地方,才最是安全。
想到这,她眯了眯眼,带着褚旋秋朝黑水渡而去。
夜间墨河奔腾,看不见任何一艘游船,更别说渡江之人。
他们像是堕入了阴冷的黄泉河畔,面前滚滚水风,都带着浓郁的腥气。
“夜间河水湍急,又没有渡船,你想过河?”褚旋秋扶着一处藤蔓,才站稳在淤泥沉积的岸边。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阿泽任波澜在她眼中掀起又湮灭。
四年前,在积玉山顶,风泊前辈曾问她,给她多久能凌空越过白头崖,她回三十年。
而后一招心领神会的白鹤展翅,让她落崖重生。
她虽只与风泊见过一面,脚下的路途却仿佛不断遇上他设下的重重考验,今日,或许也是。
想着,她沿岸而走,倾听波涛涌动,不知过了多久,停步。
“此处水流最急,当有险湾。”她朝褚旋秋道,水急湾险之处,往往两岸最近。
当然,也意味着落水生还之机,最小。
取出一枚随身携带的柳叶弯刃,这片片弯刀皆为她亲手所打,锋利无边。
凝神注气,一刃直飞彼岸。
然夜风与波浪间,她听见此刃落水,还不够远。
紧接着她再旋身借力飞去一刃,这次对岸传来弯刃入木之声。
她目中一亮,望着手中唯剩的一柄柳叶刃,知道这便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吹亮火折子,将弯刃于溯雪剑锋刻出两道口来,再寻一处岩石磨顿。
褚旋秋不知她意欲何为,然当见人用弯刃勾起断衫的丝线之时,明白过来。
虽是刀锋一触极断的丝线,对于轻功绝佳的高手而言,足以成为渡江之桥。
只是,要想带着他一同过河,乃是难上加难。
担忧间,阿泽已将外衫之丝抽尽,连作一线,有数十绕之长,足以长过这奔腾不息的黑水渡。
她深吸口气,待身体蓄力至最佳之态,旋身甩臂,柳刃当即如离弦之箭,疾冲对岸。
伴随一声顿响,入木。
接下来的难关,便是飞渡线桥了。
她将这头丝线缠于一棵树上,指尖微微一探那紧绷的线,韧劲足够。
看向褚旋秋:“前辈,此番极险,莫要见怪。”
褚旋秋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却仍定然一笑,点头:“虽是一线之桥,我心如遇康庄大道,不信你又信谁?”
在危急关头,她总能被眼前人一如既往的豁达洒脱所动,心境澄明如水。
她蹲下身来,感觉背上有了重量,微微讶异,褚旋秋竟轻得如同瘦骨嶙峋的老翁。
她很轻易地将人背起,前方根本不见路途,然她退后数步,一跃,便踏入了湍急的水中。
只不过点足借力,那激流即有将她绊倒之势,她运功同样不可多停留一瞬,因为一旦实重压于丝线,线必将断裂。
她时而乘风,时而踏丝,不过短短十数米的距离,她却如行万里,再凉的风也吹不去她满身汗意。
然庆幸的是,也吹不倒她轻盈如蝶又稳重如山的身影。
这过程看似艰难,其实不过短短数秒,她最后一次点落丝线,这次终于可分力于其上,她亦再坚持不住。
线桥崩裂的瞬间,二人朝前栽倒了去。
褚旋秋摔了个狗啃泥,狼狈至极地从险滩淤泥中爬起,而他身后人则半浸于湍急的水流中,累得没有动静。
他连忙拖起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