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渡
棺山,阴郁如其名。
李渡望着街道上匆忙躲避的路人和嚣张策马的四绝手下,垂眸不忍再看。
“每当我想到,这样的事,方才在船上的事,日日都在发生,我便寝食难安。”
“正好多省些时间读你的经书兵法,有朝一日你可以改变这样的局面。”阿泽看向他道。
“你相信我?”李渡心头一紧。
“嗯。”她自然点头,语气微扬,目中闪亮,若论不自量力的勇气与胆识,她不一定比得上眼前人。
“谢谢。”李渡由衷一笑,转身道:“走吧,我们还是不要耽误,省的夜长梦多。”
难得他利索。
二人趁着天色未晚,朝棺山外赶去。
只要出了棺山,李渡便安全了。
白日之事让渡口守卫多了起来,阿泽卸了所有伪装,溯雪也藏在客栈内,以免与裘龙等人碰上。
出镇把守极严。
“哪里人,去何处?”
黑衣人烦躁,更看不起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梧州人,与妹妹……”
李渡依旧是一套旧说辞,这次未说一半,已被朝前推去。
二人心一松,身后又传来喊声:“等等——”
回头,还是方才的黑衣卫。
“把脸露出来看看。”
他身旁走来一人,阿泽认出,是船上交过手的裘龙手下。
二人依言露面。
那人扫过一眼女子年轻的容颜,满目贪色愣了愣,当即伸手摸去。
“诶——大人这是做什么?”李渡相挡。
“起开,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易容什么的。”那黑衣人嚣张的很,一把将他手打落。
李渡再想上前,已被阿泽拉住,她虽未看去,手却用了几分力。
是在提醒他,不要多生事端。
那只粗手就这样在她面上肆无忌惮地游移,厚茧刺得她生疼,手很快又顺着颈间下滑,朝微起的胸脯伸去。
欺人太甚。
她抬手将其拽住,语中似结寒冰:“大人,可有易容?”
那黑衣人一愣,恶狠狠道:“把她带走!”
手下得令,面露喜色,连忙行动。
李渡一惊,将阿泽死死挡在身后:“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这妹妹与贼人相似,我等将其带回审查。”那人无耻笑道:“你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抓回去!”
李渡心头起慌,任人如何推搡也不让步,一双温和的眸子如今凶光毕露。
“哟,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那伙豺狼就要抽出刀剑,他身后却传来轻细至极的声音。
“宵小鼠辈,不是我的对手,你先走,至约定处等柳无面。”
还未回神,他已被一股暗力所推,上了客船。
众人只当他是畏了那寒厉的刀剑,纷纷摇头叹息。
黑衣人之剑就此落在了阿泽颈间,然也不舍得在那光滑的玉颈留下痕迹:“走!”
阿泽被一路带至棺山脚下。
那伙人本有懈怠之罪,不敢走森严的大道,押着她朝一条隐秘小路去。
直至四下无人。
她扫了眼前方蜿蜒而上的幽深密林,兀自点了点头,转身见那三四黑衣人谈笑几声,神色淫邪。
方才吃她豆腐的那人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前来送死,她目色一冷,面前之手直接断裂。
还未有喊痛的机会,他双目迸血,没了气息。
其余人只见那挡着小女子的黑影一塌,当是恶豹直扑梨花去,纷纷偷笑。
笑意在触及女子冰冷无情的双目时,凝固住了。
顷刻之间,本想着飘飘欲仙的四人先堕入无间。
她将尸体俱踢入下方密丛,便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假面,顺着隐蔽的丛林步步离开棺山。
以她的轻功,此间并无难越之地,除了南面从山底一直修上顶峰的棺道。
传闻那山道万阶,足足设有七十二处岗哨,路过的一切动静皆无法逃过守山人的眼睛。
她只待头顶烈阳从云盖露出的一瞬,借着刺眼光芒掩身,如一道影横越台阶。
然那阳光并不给人的面子,不过眨眼天地由晴转阴,她方踏上对面密林,身下传来一声急喝。
“干什么的!”
她只差一脚未入林,顿了一刹,不欲理会,上方亦响起声音:“站住!”
她所选正是拐角,本是好掩人耳目,如今却进退两难。
然等她侧目看向上方喝她之人却一惊,那一袭如月似雪的影子,竟是崔勿。
愣神间,崔勿比下方人更快一步到她面前,冷淡斥:“此处可不是任尔玩闹之地。”
话音刚落,守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