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情
巧,师父今日恰未出山看诊哦。”童子领她进去,屋内坐着一位苍然老者,单看年龄,不是褚旋秋。
“姑娘身体哪里不舒服?”那老者看出她不是青朴镇人,便多打量了两眼。
她将手伸在桌上,任人把脉:“先前受过重伤,一直身体虚乏,胸口偶有痛症,请问先生可有根治之法?”
老者白眉皱了皱,收回手抚须道:“姑娘,若是寻常疾病老朽或可一试,这习武之人的陈年内伤,我可治不了。”
“如此,便不劳烦了。”她微微一笑,又问:“先生可知这小竹山上有没有能治我伤的医者?”
老者呵呵回:“姑娘,这里有的不过是我这等山野郎中,你应当上大城里寻医,不远的铜雀城便可去试试。”
“多谢先生提醒。”她瞧不出此人有何神秘之处,也未探得什么消息,便请辞离去。
行至院间,忽然瞥见一物,那是一种极为特别的草药,晒干后花绿叶紫,虬曲如丝,名为送脉草。
好巧不巧,她在仙亭魏廉的药园中见过,那时内伤未愈,魏廉摘过几株给她入药。
她勾唇一笑,匆匆离了去。
青朴客栈——
回去后听柳无面所言,那小公子明日似乎要被转移到山中一处别苑去。
也不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吃过晚饭,关着人的房间传来一阵混乱的厮打声,想必是她醒了过来,开始闹腾。
声音很快消了下去,不知是又被弄晕了,还是出了什么事端。
她心头记挂褚旋秋之事,一夜未睡好。
等看天光破晓,想起昨夜那房中的闹腾,还是觉得去看一眼为妙。
于是翻窗跃至那屋墙外,轻轻打开一条窗缝。
其间正有三两黑衣人镇守,而那青衣小公子狼狈地晕躺在榻上。
她正欲离开,门外同伙闯了进来,动作粗鲁。
“时辰差不多了,把她带走吧。”
一人将小公子扛在肩上,转身向外,又趁着清早赶集,匆匆离开。
她悄无声息跟在后面,见被扛之人密长的睫羽竟不经意地颤了颤,心中了然,她在装睡。
脑子倒是不笨。
很快,她被装入一不起眼的箱子里,堆在马车最底下,朝镇外运去。
阿泽一路观察,见这行人小心至极,像是在躲避什么,到了一处偏僻角落,竟还有另一辆马车等候,看样子是要三番转移。
这让她也不由谨慎了几分。
守卫们缄默地搬卸货物,许是一夜未眠,均有些疲乏,乃至那装有小公子的箱子兀自开了一道细缝,也无人发现。
缝中伸出一把锋利的指刃,朝紧扣的铜锁钻去。
那锁上陈年锈斑,本就不牢固,连带着箱上的锁皮一起被撬了开来,落在车上。
“啪嗒——”
这下引起了注意。
此时马车的货物已快搬完,装人的箱上并无遮挡,故无论他们反应多快,也来不及阻止那小公子翻箱逃入集市中。
那伙人慌忙去追,一路上翻摊倒车,弄得镇上鸡飞狗跳,然毕竟人多势众,很快便将小公子逼进了窄巷。
阿泽飞檐攀高,最先看到人正如无头苍蝇般乱窜,打算将其提走,少女却恰好同一褴褛的少年乞儿撞了个满怀。
她摔了个底朝天,诶哟一声,方爬起来,身后脚步匆匆响起。
环顾四周,走投无路,忧急之下,她将头上昂贵的白玉簪拔下,又从怀中掏出一物一同塞到那欲破口大骂的小乞丐手里。
“这簪子至少值个几十两银子,想要更多,你拿着这红日璧去找方圆百里内的卢姓大户,报迟日之名,告诉他们我在此处,之后必有重赏。”
小公子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紧小乞丐,语气真切又紧迫。
那乞丐一时愣住,她便猛地一敲人脑袋:“发什么呆,快收起来!”
檐上阿泽见她算盘打得好,也愣了愣,马蹄声即近在咫尺。
放眼望去,来人竟比方才多了不少,为首者斗笠掩面,骑一匹高头骏马。
她蒙面的手一滞,趁人未觉伏下身子,见人动作迅如闪电,手中飞链如蛇,一下将尖叫的小公子卷起抓上马去。
一个劈掌,她趴在马背没了动静。
眨眼之间,阿泽根本无出手之机,又听蒙面人冷冷呵斥手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阴厉的声音竟有些熟悉,她望着那男子腰间的爪链,眉头一皱,着实没想到自己四年后见到的第一位故人,竟是天刀城的祝邢。
沉眉思索片刻,巷尾抱头求饶的小乞丐已没了声音。
一行人快速离开。
她这才翻下墙去,替倒霉的乞丐捂紧脖间血痕,望着满地的鲜艳,目色愈冷。
祝邢等人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