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门,无尽门
跪求,只为看人低入尘埃毫无尊严的丑态。
关羯双眼一滞,连忙爬跪过去:“是我罪过!只要你不杀我,我赔你!”
“赔我?”
人喑哑一笑,忽将红狐面具摘了下来,底下是一张被火烧熔的面孔,配上他恨之入骨的眼神,狰狞的笑意,悚人至极。
关羯显然被这地狱中爬出的索命厉鬼吓得不轻,身子猛地向后一缩。
“你要赔我这千疮百孔的脸么?还是像鬼一样恐怖的声音,还是,这只断手?”
他字字如阴狮之吼,仿佛要将关羯在齿间粉身碎骨。
阿泽这才瞥见他那右手的僵硬,应是机关义肢,难怪先前操纵龙爪游刃有余。
正想着,关羯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上前去:“我赔你!赔你四年前的一甲之位!不对!我可以让你夺魁,成为今年当之无愧的会武魁首!”
红狐面望着仇人,没有再退。
关羯于是不肯错过一秒自证的机会:“你知道的,今日和我动手的那个柳是,他……他便是今年夺魁最大的阻碍,他也下来了,我们先合力将他了结!”
暗处她默默聆听这恶毒的阴谋,嘴角一凝。
此人如此相信她能夺魁,又不遗余力地算计于她,她一时不知是该谢过他的信任,还是该恨他的毒辣。
不由向身旁扫去一眼,他对魁首之位分明也是志在必得,一路举重若轻,锋芒毕露,奈何身份摆在明面,竟没有人将主意打到他头上去。
人与人之间,还真是比不得。
吕熠自然感觉到她颇为不善的视线,脸颊紧绷了片刻,无语。
就在此时,红狐面打断了滔滔不绝之人,宽大的袖袍无风而摆:“我不杀你。”
关羯再次僵在原地,埋首阴影的面孔似绕着一团黑雾,看不清神色。
连他自己都知道,他曾对人犯下的是何等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不杀我?”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问,声音好似陡然平静下来,情绪诡异莫测:“也是,我记得你当时手脚经脉俱断,如今能勉强站起,修为——应该恢复不了吧。”
话语间,他忽而抬眼,一改先前痛哭流涕的丑态,露出无比阴鸷的笑意,殷殷口中吐露出一抹血刃,以闪电之势朝人咽喉正中刺去。
是一枚十指镰!
远处阿泽一震,极佳的眼力也只见那血光一闪而过,更何况是咫尺之远的红狐面。
他根本来不及躲闪,那利刃自他颈侧开出一条血路,顿时红雨迸溅,他整个人朝后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关羯似全然没有痛感,站起身来,步步紧逼。
阴恻的低笑在一片寂静中逐渐放大。
穷途末路之际,将最后一枚指镰藏于口中,以待扭转乾坤。
舌功了得,一击毙命,此番不仅是力量之争,更是心性之斗。
这样的狠劲,世间少见。
她见状,只觉深寒。
眼见关羯盯着那不断抽搐的人,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声音却模糊不清。
红狐面并无想象中的惊恨,目光死死锁在他身上,语如断弦之珠:“我……不杀你,不代表你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关羯眼球骨碌一转,正欲掐人脖颈,见人朝某处看去。
与红狐面目光交汇的一刹,掩身于冰门中的二人皆一怔。
“二位不请自来,何妨现身一见?”
他哑笑。
四年前本该跻身会武一流的人,纵使武力尽丧,其敏锐也非常人可比。
她与吕熠相视一眼,人率先击碎冰门,下了洞窟。
紧随其后。
等脚下站稳,寒意由双足无孔不入。
与方才实乃冰火两重天。
关羯一见她,双瞳登时一震,明白了旧仇的盘算,脸上也不复得意之色,满是阴毒的警惕。
红狐面打破寂静。
“柳是,此人要如何算计于你,你可听见了?”
他像先前望她那般歪了歪头,配上那张不辨人形的脸,犹如诱惑人心的厉鬼:“在我死之前,杀了他,你便可以离开此处,否则,冰冻三尺之地,尔等便与我一并陪葬!”
她皱眉,见那心怀鬼胎的关羯趁机逃脱。
飞剑割裂珊瑚树上倒挂的两道亡魂,阻其去路。
既然如此,今日的仇,便今时报。
她心头一冷,欲旋掌收剑,剑却被吕熠夺过。
“我来,你去护住那郭酒泉的命。”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扒拉关鞳龙头刀的人。
她本不支,也就不再管,转头朝郭酒泉走去,见人像是经年未听过此名,尘封的记忆掸起轻灰,恍惚得很。
迅速封其经脉,以免血尽人亡。
又发现他的确手脚俱废,如常行走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