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出何门
人。
他面对她不客气的话语,却只笑了笑:“既然如此,留下与我合作,如何?”
她眼中浮起厌恶:“合作?我如今该叫你什么?还是徐斜行么?”
“这样的事,我不会骗你。”徐斜行沉声道。
她神色讽刺,暗暗转动半生,趁他不备刺去:“一个步步为营,连身家性命都能算进去的人,如何能信?”
“你说什么?”徐斜行微眯的眼中闪过异色,忽然明白过来,一边弹开那剑,一边疾声问:“你当真觉得我算计过自己的命,还是你的?”
她毫不在意,失了长剑,便一掌击之,他直迎而上,对力逐渐加重。
“若你没受伤,我未必是你的对手,只是如今你重伤在身,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他扫过她身,血迹太多,根本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她的。
她促起的眸中却有幽星划过:“是么?”
徐斜行惊异之余,心口忽起刺痛,紧接着被她重力击麻手臂,连退数步。
“你给我下毒?”
他瞳孔被痛意侵袭,不忍瞬间消去,哑声问。
她只将鲜血尽吐,拾起半生,冷漠同人擦肩而过。
双剑齐下,她逐渐得心应手。
陵川城——
方才的人离开片刻,又回屋中,那背着弓的年轻人依旧站在原地,他躬身,合手时将指尖一丝血迹藏在袖内。
“东西找到了。”
“去拿回来,别让他人知晓。”坐着的人遥望窗外渐显的血月,淡声吩咐。
那人依旧俯着身,道:“小姐——还在门内。”
坐者的眉微乎其微地皱了皱,眼中寒意不可忽视,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源何处,口中幽幽吐出一字:“走。”
弓箭手猛地抬头,惊愕久久不散。
狼峰。
风昏气燥,哀鸿遍野,此刻死亡,不分正邪。
薛汝萍支着自己最不愿意握的长剑,嘴角溢血,但一瞥四周倒下的身影,他比他们好上太多。
所以,他不能就此倒下。
他沉下钝痛,要站起来,岂料对面人再一个拂袖:“找死!”
他连连后撤,意料之外,被人扶住。
以为是阿泽,但那清润的嗓音,比起她,多了几分阅尽世事的沉静。
“我们于门主而言,不过蝼蚁,何必做那螳臂当车之事?”桃蹊很少出面插手江湖纷争,此刻桃衣碧袍见血,平添惊艳。
殷红妆冠发已乱,青丝如瀑,哈哈一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双眸清澈,似望一头狂兽,眼中思量只是如何将他驯服:“殷门主如今的确修为盖世,可惜心气太大,定力不足,方吞噬黄泉蛊,便敢直面杀戮,接下来只会一步步被蛊侵蚀,沦落成他人手中之剑。”
殷红妆盛气一怒。
桃蹊从袍间解下山逢水令,一掌便定定停在眼前。
“有人与你暗中合作,这真是我也没算到的,只可惜你好似亦在那人股掌之间,不如将体内的母蛊交给我,我可助你不堕魔。”
殷红妆拂开面上发丝,阴阴一笑:“这世间信谁,都不能信崔阁老。”
“你说错了。”她在漫天血色中笑得清明又寒冷:“当世间众人皆阻你,那便只有一人,敢站在你这边。”
殷红妆一惊,身侧却一剑破风,他悬眉将袭者甩至一旁,怒道:“你骗我?”
桃蹊皱眉,只见他双眼骤然充血,隐隐暴突,是彻底堕落的征兆。
她扫向吐血之人,恍惚一刹,她已熟识了这名扬江湖的剑湖踏风,可对他一往无前的痴劲,还是第一次领略。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向她的疯子掐住起地不及之人的脖颈。
血红浮涌,颈间剧痛,头颅只剩窒息之感,薛汝萍却仍催促她:
“桃蹊君,嗜血之刀,何以语情?快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明厉的呼唤,似一抹剑光,破除混沌。
“喂——殷红妆!”
那是沉静又略带张扬的女儿声,桃蹊转头望去,面上闪过异色。
这是今夜第二个偏向虎山行的江湖痴儿女。
她从暗夜中缓缓走出,挡下死神脚步,天上月,人间雪,不过如此。
“你不是问我师出何门么?”
她见人掐着一命,目中骤紧,声音愈亮。
“平疆溯雪刀,无妄长生剑,岐山破莲诀,你说,够不够取你的狗命?”
殷红妆听闻,果然扭头,将奄奄一息之人扔了出去,像是终于瞥见了有趣猎物的鬣犬。
风云相会,交锋在即。
阿泽旋手提剑,而他振奋异常,虽未持兵器,身上却似金刚罩体,不惧剑刃。
她只沉心告诉自己,与此人正面